顾晨曦坐在车上，街景不停后移，灯光朦胧，大城市的夜景就是有种迷离的美，但却是孤独的。
等到了顾家宅院，顾晨曦才恍然，不解的看着梁暮归，“这是……”
梁暮归侧头，昏暗的车厢里还能看见他眸中的淡漠，“还吃的下？”
“我……”嘴唇动了动，顾晨曦缄默。
很快顾家护工就推来轮椅将顾晨曦接下了车，顾晨曦转头，梁暮归坐在驾驶座上，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的刹那，神色宛若遗世高人的通透平静，抿唇含颌，又轻轻的撇开视线。
一瞬间，顾晨曦的呼吸有些窒。
“谢谢……”看着远去不见的车灯，顾晨曦轻轻的低喃，也不知梁暮归是否听见。
从那天之后，顾晨曦发现，对于梁暮归的到来，她逐渐有了期盼。
可能是因为要竞标的原因，这些天，顾明欢忙的顾不上问她。
倒是沐歌，不知是不是从顾明欢那里知道了什么，这几天，但凡有空，就扭着她，旁敲侧击，问东问西。
顾晨曦也是不胜其烦，若不是腿还不能动，早就躲得人影都不剩了。
这天，沐歌摊在沙发上，敲着拇指，非常无聊的样子，凤眼一动，颇有些玩味道:“小曦曦，梁暮归不仅救了你，还如此尽心尽力的医治你，你想好怎么报答别人没。”
顾晨曦瞅沐歌，或许是真被他烦的想要跟他同归于尽了，就脑补着剧本，顺着他的话，乐着跟他斗嘴皮子。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顾晨曦声音很轻，但也足够扩散到安静房间的每个角落。
沐歌可是出了名的专注搞事情八百年的贱脾气，终于得到正面回复，那还得了啊，随即挑眉，狐狸眼眯成一条缝，无不暧昧的问道:“那不是只有以身相许了？”
顾晨曦随即也是少女般娇羞点头，神色油腻又特别认真，有种真的像是认真考虑过一般的慎重，“以身相许啊。我也想啊！哎呀，可就是不知道他嫌不嫌弃，我这朵残败的娇嫩花骨朵。哎！”
最怕空气突然变安静。
顾晨曦感觉有点懵，咽了口唾沫，在沐歌的惨不忍睹的笑容中，回头，在门口站在的是，梁暮归，和复查必到场的顾明欢。
梁暮归检查完，低声跟顾明欢交待注意事项。
“心肺功能已经恢复了，肌肉功能还需要时间恢复，不会影响到走路，大腿如果要求美观，可能需要植皮……”
最后翻开病例写着什么，病房里很静，风吹得窗外的大槐树隐隐绰绰的，房间里床上的少女，脸很红，神色很飘。
梁暮归气质偏冷，自带着一种很缥缈又很挠心的感觉。
可能是脸充血太久闷到大脑，顾晨曦做了一件非常欲盖弥彰的事情。
“咳咳，那个，刚才的事我是可以解释的。”
梁暮归写字的笔顿住，抬眸，眼里的神色非常淡，似乎是想听她能说什么。
顾晨曦当即坐直，瞅着梁暮归，满脸异常诚恳的开始追忆，“沐歌啊，你别看他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内心是有不了描述的伤痛。”
顾明欢原本是扶额叹息，心疼顾晨曦时高时低的智商的。但听到这里，也不由的暂停手中的事情看向沐歌。
沐歌也是一脸蒙蔽的听着顾晨曦讲。
“曾经我家养了一只中华田园犬，毛皮油光水滑，黝黑健美，颜值特别高，可惜脾气不太好，特别不喜欢长得比他好看的。”
“沐歌从小就长得特别正，可就因为太好看了，被我家小黑啃过，那时候沐歌家里穷啊，农村人没文化哪里知道还要打疫苗啊，被咬了也是抹抹口水就完事。”
“可能是物种相近，居然画风清奇得坚挺到现在都没啃过人。只是啊，这以后也就有个毛病，看见比他好看的人就喜欢怼，发作起来鼻涕口水流一地还怕水眼红畏光。估计染上的就是所谓的疯狗病吧。”
“刚刚见着您估计是犯病了，甚至不太清楚，胡言乱语的。你也知道的，这种时候最好是顺着他，不要激怒他。但是不用担心，这家伙，有钱了，补打疫苗了。现在家养的，三标齐全，没有任何传染病，啃过也不怕。”
沦演讲表演，顾晨曦是特别有职业素质和模仿天赋的，跟沐歌的装逼属性不同。
脸上“他是病人，我们要配合要理解”的表情也是满分。
然而，顾晨曦发现，讲完之后，气氛快要干到死。
刺啦——
梁暮归握笔的手停顿在病例本最下方，鼻尖已有些歪，报告纸留一大道划痕，勾破底下数张纸。
“(⊙_◎)梁，梁……医生？”
“(￢_￢)。顾小姐，你所谓的疯狗病，医学专业术语，称，狂犬病。”
“……！”顾晨曦默默咽了口唾沫。这个点，感觉接起来好困难。
然而她被梁暮归的神情噎得话都没多的，转而看向顾明欢。
顾晨曦:有多蠢？
顾明欢:凸(???)格外！蠢！
顾晨曦:⊙︿⊙
送走梁暮归，顾明欢回来，撑开沐歌的脑袋躲开他的熊抱，特别嫌弃的眼神，“梁暮归说可以给你推荐好的身心科医生，给你看心理障碍，还可以免费给你补一针疫苗。”
啥？
沐歌，脸(⊙_⊙'')，蒙蔽，“沃日。”
顾晨曦(~???)~
沐歌，瞬间炸裂，ψ(｀?′)ψ，摔桌，“顾晨曦！老子真想咬死你！”
顾明欢丢了毛呢外套，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本书，丢给顾晨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凉风嗖嗖的吹，“平时不见得你好好学习，上手就干撩，丢人。”
顾晨曦看书名——
《撩汉一百零八式》，作者:顾明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