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约饭的原因，顾晨曦和梁暮归的交集多了起来，顾晨曦也感觉到梁暮归看着她的眼神暖了许些。
这天下课，顾晨曦接到梁暮归的短信，走到地下停车场敲响他的车窗，车窗摇下来，露出梁暮归冷清的眸。
“上车。”
顾晨曦上车后，车子发动，顾晨曦看越来越远的市区，问道:“去哪啊？”
“出诊。”
梁暮归才到，就有医生将病历拿给他，跟他阐述病情，顾晨曦跟在后面听，是反复肛裂引起的肛周大面积肛瘘，肛括约肌已经略有僵硬。
梁暮归停住，主治医生问道：“梁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梁暮归摇头，转身，顾晨曦抬眸看着他，眼神带着询问。
梁暮归蹙眉，“去换衣服。”
顾晨曦愣，立马更着一边的实习生去更衣室了。等到她赶到病房的时候，梁暮归已经在跟病人做检查了。
梁暮归抬头，正好看见她，示意她过去。
她还没有走进，梁暮归憋了她一眼，冷声道：“戴手套。”
“哦。”
她戴好手套，在梁暮归的注视下触碰患者的患部，耳边是梁暮归清越的嗓音，“三点位，七点位，十一点位。”
顾晨曦挨个探视。
“如何？”
“红肿热痛，很典型的炎症反应，按照这个肿胀程度，应该有两三个月的样子了，三点位应该是最近一周新发的，还有肿块突出。”顾晨曦按了按肿块，说道：“如果针刺引流，应该能吸出脓水。”
梁暮归点头，用肛门镜看直肠的情况，略微让出一点位置，顾晨曦探过头，看见肛门镜里一堆堆肉瘤状物，鲜红水亮。
“这是内痔，肠系膜脱垂很严重，还有血栓形成，加上肛周脓肿引发的肛瘘，正常来说，就算做了手术，也不能保证不复发。”
梁暮归取下手套，淡淡的道：“如果我主刀，护理得好，基本不会复发。”
嗯？顾晨曦咽咽唾沫，在患者面前这样说，真的好吗？她瞄见站旁边主治医生尴尬的神情和不停擦汗的小胖手。
最安静的时候，转过身的患者看到顾晨曦，稍微困惑了一下，猛然间神色激动起来，“你是顾晨曦？”
齐刷刷的目光投降顾晨曦。
还没等顾晨曦开口，患者瞄见她身上的白大褂，似乎像想到什么，瞳孔紧缩，非常抗拒，“你怎么会穿成这样在这里？刚刚我听声音就觉得耳熟，难道这次是你给我做手术？”
悉悉索索的声音多起来，顾晨曦凝眸，表情言肃，道：“不……”
还没等她说完，梁暮归开口了，“她是我的助手，辅助我完成这台手术。”
“不！我不同意！我拒绝！”患者很决绝的拒绝，看着顾晨曦的眼神带着刺，“她是杀人犯，对孕妇都能下毒手，她还贩毒，她这种人品，我怎么会放心，我才不要她给我做手术！”
患者的嗓门很大，声音尖锐，引发了很多围观。
霎时间，顾晨曦如芒在背，感觉那些指指点点的手都戳在她的脊梁骨上。她脸色微白，背却坚挺着，浅眸中有不可摧毁的傲然。
“我刚刚以为只是长得像，没想到真的是她。”
“她还敢出来，真是勇气可嘉。”
“前段时间还闹得沸沸腾腾的，估计是看会演艺圈没什么希望了，另谋生计吧。”
“她演戏谁看啊，我才不看。杀人犯都能从医，那我也能咯。真是搞笑。”
议论声越来越大，旁边的主治医生也没动，看着这场闹剧。
梁暮归的脸从来都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的眸却逐渐冷硬，带着不可置喙的气场，对着神情傲慢的女患者，一字一顿道：“没有助手手术无法进行，如果你拒绝，我不强求。但是，诊费，照收。”
梁暮归的冷与静，**全场不在话下。
可能是感受到梁暮归强大的气场，围成一堆的人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梁暮归走了几步，回头，看还站着的顾晨曦，眼眸中的神色沉沉浮浮，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握着她的手，将她带离纷争。
顾晨曦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梁暮归站在贩卖机旁边，喝着才买的咖啡。
手里的咖啡不再滚烫，顾晨曦抬头，梁暮归依着贩卖机，闭目养神，侧脸一如初见，震慑她的心，只是此刻，她看着，更是格外的多了几分崇敬和感激。
“谢谢你。”
梁暮归睁眼，不冷不淡，“扯平。”
顾晨曦有些噎，这人，真是！纸杯略微有些变形，她还是说道：“还是要谢谢你的。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说。”
过了很久，久到顾晨曦都觉得应该离开的时候，梁暮归仰头，低低沉沉的说道：“12月4号，市中心朝阳街头，你手法虽然略生疏，准头却极准。胆大心细，有潜质。”
那天他也在？顾晨曦侧头看梁暮归。
梁暮归神色很淡，“天才都是伴随非议而生，顾晨曦，你想不通，就放弃。”
他所谓的放弃，并不是让她放弃医生行业，而是放弃考他的研究生。没有强大的承受力和领悟力的学生，只是累赘，天赋再好也没用。
梁暮归没走多远，主治医生就走过去跟他谈论，望向她的神情由此额迟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试图尝试说服梁暮归。
顾晨曦走近，听到主治医生说他上台当助手，她拍拍主治医生的肩膀，轻柔道：“李医生，你的技术没有我的好，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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