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吴玉蓉说完,担忧道:“相公,如今慕家发迹,如果知道子瑜这般......”
“子瑜与慕家的亲事是她娘定下来的,我也没有办法啊。”反正是对方上赶着要娶的,其他的事,与他无关。
“可是子瑜嫁慕家大少,姗姗嫁给那位......恩公,”吴玉蓉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开口,“相公,你让孩子怎么想?姗姗可是咱们疼爱着长大的。”
“夫人,我又何曾不想?”只是那人隐藏颇深,这么久都未曾打探清楚,只能改变策略。
“你是她爹,理当你做主才是,况且,子瑜她娘走了这么多年......”
一提到这个,叶松脸色也不好看,可是,人家现在找上门来,难道拒绝吗?他自认为无法抵挡慕家的诱惑。
吴玉蓉见状,心中得意,再接再厉道:“还有,即使有她姨母护着,这作风......终究是个诟病啊,如若被亲家知晓,也不知会怎样。这交好是亲家,如若交恶,可就成仇家了。而且,子瑜那孩子这么多年不在身边,与我们是不是一条心,谁也不好说。”
叶松面色凝重,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是能够因此结交一段善缘,于他也并非是件坏事,所以,即使心里恼恨楚云霜那贱人的自作主张,却也承认并答应了这桩婚事,如果慕家知道这个小贱人这般有辱风化,肯定会迁怒,那么,善缘成孽缘,得不偿失。
可若因此推拒,错失一个结交的机会,他又不甘心。
他倒不担心会那个贱人与自己反目,毕竟他是对方的父亲,一个“孝”字,她就不敢有任何别的心思。
想到此,他开口问道:“依夫人之见?”
吴玉蓉故作神秘:“据周嬷嬷所言,他们已经有七八年未见。”
叶松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吴玉蓉微微一笑:“关于长相也只是留着一个小时候的模糊印象,女大十八变,叶子瑜现在长什么样,对方也不确定。”
叶松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吴玉蓉点头,“姗姗是咱们精心培养的,论长相气质修养心性,莫说临水县,就是整个轩辕,那也是能排上号的。”
叶松眼睛微眯,轻抚下巴的须发,的确,姗姗才是与自己最亲近的,细细思索了片刻越发觉得可行,当下做出决定:“就如夫人所言。”
至于他的恩公么,反正都是自己的女儿,他也没说具体哪一个。
叶子瑜还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转眼间就换了个人,此刻的她正在吃饭,院门外传来春燕的声音。
“刘管家,你们这是干嘛?”
“春燕姑娘,”来人恭敬的喊道,“老爷让我给叶姑娘送些衣物用品。”
来人是吴家的管家刘海,也是叶松的心腹 ,纵使是春燕等人也不敢再他面前托大。
春燕诧异,不是说老爷对这个野种很不待见吗?怎么会突然送这么多东西?
叶子瑜听到外面的动静,问道:“怎么回事?”她现在是伤患,可得注意着点。
“回姑娘,刘管家来了。”春喜恭敬的答道,她心里也很是惊讶,不过能得到老爷的重视,对方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吧。
听了对方的话,叶子瑜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她双手撑在桌边,倒吸一口气,动作太快,扯动伤口。
“叶姑娘。”
刘管家已经走了进来,态度恭敬,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叶子瑜颔首:“刘管家。”不愧是八面临风之人。
“小的奉老爷之命给姑娘送些衣物等用品,老爷知道今天姑娘回府,但公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看你,也没法给你接风洗尘,特意让小的亲自把东西送过来,并且请姑娘谅解。老爷说等他有空再好好与你聚聚。”
不管事实如何,但刘海说的在情在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至于别人怎么想,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父亲有心了,”叶子瑜心下冷笑,面上感动激动之情无以言表,“请代我,代子瑜谢过父,父亲,能回到父亲身边,子瑜已经心满意足。”说完,她眼眶发红,随即腼腆的低下头,把一个与亲人分离多年终于相聚的心情表演的入木三分。
呵,不是没空是不想吧?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娘,想起曾经的种种,所以不敢面对。
不过正合她意,她也恰巧不想去费脑细胞与这些人周旋。
“姑娘如此识懂事明理,老爷定会感到欣慰的。”见对方如此识趣,刘海放下心,看来老爷说的对,天下哪有说自己父亲不是的子女。
让身后的小厮把东西放下,刘海再关照了几句便离开了。
叶子瑜收回视线,慢慢收起笑容,她不禁感慨,果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若不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见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后来又进部队接受过特殊训练,她还真不一定能在这些演戏高手下面过关。
不过管他呢,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是医生没错,可也不见得只会救人。
让春燕春喜帮忙把东西都放到子自己的卧房去,自己接着吃饭。
东西给她了就是她的,她不会不要,什么都忘外推拒,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在她看来,清高也是需要分时候的。
周嬷嬷看着刘海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慢条斯理吃着饭一副云淡风轻闲适的叶子瑜,她垂眼,掩住眼里的情绪。
老爷此举是什么意思?
若是说他心里其实是很重视叶子瑜吧,又怎会这么多年任由对方自生自灭?又怎么可能在知道对方一进府门就被打了棍杖还不闻不问?要知道,到目前为止,府上可没有为小野种请一个大夫拿一瓶伤药。以叶松的为人和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夫人背后的所作所为。
可若说他不重视吧,这吃穿用度生活用品,哪一样不是按照嫡出小姐的份例给的?
主子们的心思,她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