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儿戳戳小夕之后便自动的退到了一边。
玲珑找的那几个托倒真是起了挺大的作用,原本听到义诊的时候来了许多人,结果一看到是个女大夫便停在了门口,见前面的那几个小厮都上前之后也都进了药铺。
“哎,你说这女大夫能可靠吗?”
“我也不知道,管他呢!反正是免费的,要是出了事这药铺也跑不掉!”
“你说的也是,那我也跟着瞧瞧。”
不管是不是真的来瞧病的,一会儿善仁堂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小姐,您这法子还真有作用。”
“这人啊看见点便宜就想着占,可又怕,但是只要有这第一个上去的,后面也就自然而然的上去了。”宁馨儿耸耸肩,扫了一眼之后就准备回药铺,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玲珑,你说那个老人是不是上次我们碰见的那个。”宁馨儿朝着后面张望着。
“好像真的是啊!不过小姐你给那老大爷的荷包里可是有不少钱呢!怎么又跑到这来义诊了呢?”玲珑好奇的问道。
“你随我前去看看。”
那老人拉着一个破架子车,上面躺着一个老婆婆,脸色蜡黄,骨头突兀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漏了出来,整个身子被裹在破旧的衣服,像是一具早已失去生息的披着皮囊的骷髅。
“老人家,您可还记得我?”宁馨儿俯身低下头对着老人轻轻的说道。
那老人抬头看见宁馨儿之后,那浑浊的眼睛亮了一瞬,“小姐,我自然是认得你的,你便是上次给我钱的人。”
宁馨儿对着他温和的笑了笑,“那老人家,是我上次给的钱不够吗?怎的还来这里义诊?”
老人听到这一抹哀伤浮现在了脸上,眼泪咻的便流了下来,他用袖子使劲的抹掉。
宁馨儿见状就知道肯定那笔钱出了意外,便对着玲珑吩咐道:“玲珑,先将老人家扶到铺子里去,另外命人在后院找一个屋子把车上的的那位老婆婆也安排好。”
玲珑扶着那位老人把他带到了药铺中,宁馨儿也跟着进了去。
“老人家,您坐。”宁馨儿顺手又为他到了一杯茶。
老人站在宁馨儿面前不断的揪着自己的衣角,颤颤巍巍的说:“小姐,这,我便不坐了。”
“您要是这样站着,我这心里也难受的慌,您便坐下吧。”
于是那老人便束手束脚的端坐在了椅子上。
“老人家,是我那些钱不够用吗?”
那老人又赶紧站了起来,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小姐您给的钱自然是够的,只是……”
“只是怎的了?”
“您把那钱给我之后,我便赶紧去请了个大夫,那大夫给老婆子瞧完之后说是寒气入体,问题不大严重,只要服几副汤药即可,我于是便拿着您给我的钱结了账,哪想到这个天杀的看见我手里的那个荷包之后就动了歪心思,他非要说是那是我偷来的,不然就要送我去见官。“
老人说道这里哀叹了一声,言语里满是悲凉的接着说道:“那官府都是见人下药的,我去了哪里还回的来!于是便把那荷包给了他,想着还有那汤药,只要老婆子的病好了,也就行了,谁想到这汤药下去不但没有好转,却越来越严重了!“
宁馨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心中或许悲凉的不是这老人的处境,而是这越发冷漠无情的人心。
“小姐,小姐,那位老大娘突然口吐白沫,一个劲的抽搐起来!”玲珑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快让小夕去看看吧。”
“什么?”老人赶紧往后跑了过去。
“玲珑,你在这稳着这些看病的人,我带着小夕去后面!”
玲珑对着宁馨儿点点头,“小姐,你放心,赶紧带着小夕过去吧!”
宁馨儿推着小夕的轮椅就往后院跑,“小姐,这不合规矩。”
“规矩再大还能大过人命去!”
小夕向后抬头看了一眼宁馨儿,只见她头上因为费力已经冒出了薄汗,却还是使劲的往前跑着。
“老伴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要坚持住啊!一会儿,一会儿你就有救了!”
“老人家,您先让开,让我看看她的情况。”小夕焦急的往前凑近了些。
老人赶紧把她放平,腾出位置让小夕可以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小夕把老人的嘴打开,之后又仔细的查看了她瞳孔的情况,“她已经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也有过,但是没有这次这么厉害。”
“把窗户打开,你们都分散开,把空气留出来!”然后用手将老人口中的异物取出,将她的领口和裤腰的地方松开,然后把她扶起来,半坐在床上。
一会儿她的脸色逐渐恢复过来,呼吸逐渐平稳,然后昏了过去。
“好了,暂时没事了,老人家,您先跟我出去,我向您了解一下情况。”小夕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抬眼就看见了宁馨儿递过来的帕子,“谢谢。”
老人又看了一眼之后跟着小夕出了去,“大夫,我老伴儿这到底是什么病?”
“她这样有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左右。”
“是不是每次在这样之前会有鼻塞、打喷嚏,之后便开始喘息急促,胸闷不已,指甲处严重时还会紫青,多数发生在夜间。”
“对,就是这样。”
小夕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老人家您先进去,我跟小姐说几句话。”
那老人看见小夕这般模样心里也大抵有了数,他扯出一抹笑,“大夫,没事,这么长时间都挺过来了,您便直接告诉我吧。”
小夕朝着宁馨儿看了过去,宁馨儿对着她点了点头。
“老人家,哮喘。”
出乎意料的,宁馨儿并没有看见那老人表现出多么痛苦,他反而像是解脱一样呼了口气,然后苦涩的笑了起来,“罢了,这就是命数。”
“老人家,这病还是可以治的。”小夕出声说道。
“大夫,我虽然不大懂这些,但也听过这哮喘的厉害,您也不必安慰我了,其实我那老婆子能活到现在我也是知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