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一开始并不是十分的厌恶这个刘七巧,说起来,她开始还是蛮喜欢这个刘七巧的,记得她第一次来沈府,还是两年前。
那一年正是沈老夫人六十大寿,要给老夫人做几件衣服,就叫了绣庄的人过来,这个刘七巧,就跟在绣庄老板娘身后,一起来了沈府。那时刘七巧才十五岁,瘦瘦小小的跟在那个老板娘后面,看着乖觉伶俐,沈夫人没太在意,倒是当时沈老夫人很喜欢她,来府里几次,都赏了她银子的。
哎,沈夫人此时叹口气,怎么自己就眼拙,这刘七巧加外来这沈府没有几趟,怎么就叫沈玉浓给瞧了去,还相中了,前一阵子让他再娶房妾室,他竟然就指了名的,要了这个刘七巧。
现在想来,真是孽缘,自己找人拿了刘七巧的生辰八字去问了,说是不太相合,但沈玉浓笑着说,不过取个小妾,有什么打紧,还犯得着看什么八字,沈夫人也想着是这个理,就没太在意,现在看来,肠子都悔青了。
沈夫人看刘七巧站在那里,妖妖艳艳地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丧门星,这刚嫁过来,就出了这样的事,还不是你方的!”
刘七巧听到上面沈夫人这样恶狠狠地说,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身子往后,要躲起来,却听到沈夫人喝道:“你过来,刘七巧,我问问你,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刘七巧躲不了,只得向前:“娘……”
“咄……谁是你娘?”沈夫人怒喝道,刘七巧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沈,沈夫人,奴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不出口,不过是嫁过来等着过什么洞房花烛夜,她也是一头的雾水啊!
“把她拖下去,先关到柴房里,我现在看着她就生气!不是她这个狐猸子进门,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沈夫人说道。
有人过来,拖了刘七巧起来。
刘七巧没想到受了这样的冤枉,拖她的两个都是这府里做下等活计的粗使婆子,比个男人还糙,手劲也大,一边一个,抓她如抓个小鸡似的,正拽着她两边胳膊往外走,却迎面看到有人走进这大厅来。
这两个人忙着拖着刘七巧一起行礼:“奴婢见过少夫人,少夫人吉祥!”
刘七巧抬头,烛影绰绰,迎面一个美人站在那里,只是脸色苍白,一副病美人的样子,此时眉心微蹙,看着刘七巧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少爷新纳的小妾吗?”上面沈夫人却突然说道:“皓月,你怎么过来了?”语气里全是疼爱,与刚刚对着刘七巧时的凶恶全然不同。
来人正是沈玉浓的嫡妻,当今一品尚书大人皇甫觉的女儿皇甫皓月,她身子弱,常年卧病在床,今天沈府里这样大的动静,她竟也被惊动了,叫丫头扶着,走到了这前厅来。
她与沈夫人见了礼,沈夫人忙着叫人给她看座,她坐下了,喘了几喘,方问道:“娘,他们要架着相公的新纳的小妾去哪里?”
沈夫人还有些气恼,便说道:“什么小妾,这分明是个扫帚星,她这一嫁进门,玉浓就出了事,我看她就厌恶,想先关到后面去!”
皇甫皓月轻咳了声,立即有人递了帕子到她唇边,她掩唇吐了下,才说道:“娘,今天相公出了这样的事,原因还未明,咱们不能先乱了阵脚,要相法子将相公救出来才是,这关起她来……”皇甫皓月看了眼刘七巧,她眼神淡淡,似无有情绪:“传到外面,还不得说咱们不分青红皂白,只会迁怒于无关的人,再说了,相公不会有事的,待他回来,见咱们这样对他新娶的小妾,倒是不妥……”
沈夫人刚刚在气头上,现在听到儿媳这样说,但一摆手:“算了,皓月,随你处置吧,我是气昏了头!”
皇甫皓月轻笑了下,安扶着婆婆说:“先让她去后面小楼里住下吧,等相公出来了,由相公来决定留与不留她吧!”
皇甫浩月的一句话,这才让刘七巧又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