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雪缩回了手,淡淡地说道:“是我自己走路不稳,怪不得妹妹。”
“姐姐这般样子,看来还是没有真的原谅妹妹,姐姐昏迷的这几日,妹妹日夜不安,一直在诵经念佛,求菩萨保佑,姐姐能平安无事,妹妹我也能心安。”说着,那阮香秀又握住了苏浅雪的手。
可只有苏浅雪知道,阮香秀在握住她手的时候,用那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嵌进了她的手掌心,疼的她本能地甩开了阮香秀的手,阮香秀惊呼一声,跌下了床。
任谁看上去,都像是苏浅雪不耐烦地奋力甩开阮香秀的手。
东方清恒一步跨过去,扶起跌坐在地的阮香秀,阮香秀委屈巴巴地靠在他的怀里,模样更是惹人心疼了,“姐姐这是做什么,当真这般容不下妹妹么,妹妹是诚心来道歉的。”
东方清恒剜了苏浅雪一眼,“你别得寸进尺,你自个儿崴着脚摔了跤,怨不得旁人,秀儿心善,因为没能及时扶住你,自责不已,好心好意来与你道歉,你不接受也就罢了,怎还伤人?!”
苏浅雪的委屈,谁能知道,她想解释,又觉得没人会信她,再者言,她也不在乎东方清恒怎么看她,所以,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
见苏浅雪又不说话,东方清恒拧了一下眉,冷着声音说道:“还不快跟秀儿道歉?!”
苏浅雪微低着头,似乎,自打进了宫,她便总是这样。
她不愿抬头,不愿看到这里的一切。
“阮侧妃,对不起。”她倒也不犹豫,东方清恒让她道歉,她便道歉,这样的话,也能少受点罪。
东方清恒眸光一黯,看着那低头轻语的苏浅雪,阮香秀轻轻晃了一下他的胳膊,“殿下,妾身身上疼……”
东方清恒这才收回了目光,一把将怀里的阮香秀横抱而起,“本宫送你回去。”
阮香秀羞赧一笑,“谢殿下……”
东方清恒轻笑一声,“与本宫还要说甚的谢谢,你要是伤到了,回头还怎么伺候本宫,嗯?”
竹儿望着他们离开,然后走到床边,心疼地看着苏浅雪,“太子妃……”
她觉得,苏浅雪的心里肯定难过极了。
是,苏浅雪的心里的确难过极了,可是她这难过不是因为东方清恒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她难过的是当初东方清恒强行将她带回宫,关在了这人人渴望她却厌恶的皇宫里。
从此,她与那个温暖的怀抱之间,永远隔上了一道朱红高墙。
她多渴望,她能变成一只鸟。
苏浅雪浑身是伤,在床上养了足足一个月才好。
她终于能下床走动了,便唤来了竹儿,让竹儿扶着她去院子坐会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
竹儿小心地搀着她,走出了大殿,去了院子的石登上坐下。
“太子妃,这天儿越来越冷了,您大病初愈,还是不要久坐的好。”竹儿好心提醒道。
苏浅雪微微颔首,“嗯,再坐一会儿就回去。”
她抬起头看着这泛白的日光,:“再不久,该是要下雪了。”
“是的呢,去年的雪来得早,今年的应该也不会太晚,太子妃很喜欢雪么?”竹儿也跟着看着这天儿问道。
苏浅雪浅浅一笑,“喜欢,喜欢的很。”
东方清恒来时,便是看到苏浅雪淡然浅笑的模样,心头微动,他敛了一下眉目,抬脚走了过去,竹儿见他来,立马福身道:“殿下。”
苏浅雪的笑容戛然而止,便是站了起来,盈盈一拜,“殿下。”
东方清恒眉心几不可见地一,“才好全就跑出来,当真是闲不住么?”
“……妾身这就回去。”苏浅雪也不愿与东方清恒多说。
东方清恒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拉住她,“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本宫?”
“……不是。”苏浅雪始终微低着头。
东方清恒不由地恼火起来,收紧虎口。
苏浅雪吃痛,却没有出声。
“不是?不是那为何不抬起头跟本宫说话?!”东方清恒质问道。
“殿下是太子,是夏武储君,一身威严,而妾身不过一介弱质女流,自是不敢与殿下对视相谈。”
东方清恒气地咬牙切齿,“你倒是学会了那些奴才溜须拍马的一套,那本宫现在命令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