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尸体就在里头，刚打开门时候不少人都熏吐了，你们小心些。”
捕快指了指前头不远处的一座屋子，眉眼间尽是嫌恶。
管仲听闻并没有什么表情，毕竟长年办案的，什么样儿的尸体没见过。
但是，此刻他却极其的想看一看凤亦白会是什么表情。
是嫌弃？还是害怕？
当管仲将目光挪过去之后，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嫌弃害怕什么的都不存在！这厮绝对是个异类！
特么他刚才居然在这厮脸上看见了迫不及待与兴味的笑容。
对，没错，就是笑！
而且还笑的跟一个恋尸癖的变态一样！
“……”管仲觉得，他们这个新的侍郎大人也许真是个腹黑的变态，不然她一听见尸体为什么笑的那么‘猥琐’！
管仲这句心里话要是让某白知道了，她肯定会让他体验体验什么才叫作真正的‘猥琐’！
凤亦白对里面的尸体是很感兴趣，不为其他，就为她看见的东西。
方才那木门上的爪印带有黑气，淡淡的不是太浓郁，但也足够了。
“进去看看！”
凤亦白挑眉，率先越过两人，有些迫不及待的踏进了院子里。
管仲抽了抽嘴角，也跟了上去，同行的还有两名刑部的捕头。
那个京兆衙门的捕快一脸踌躇，明显的不想再进去，所以便等在门口了。
毕竟里头的东西见过一次就行了，再见第二次，他怕他胃里实在没东西可吐。
凤亦白刚进来就发现了院子里的地上有不少脚印，正是方才那个捕快所说的野兽脚印。
很深的痕迹，只怕便是几场大雨这脚印也不会消下去。
凤亦白就越发的对屋中的尸体好奇了，究竟是什么让人闻之变色，她好奇的紧。
这样想着，凤亦白立刻就朝着紧闭的房门走去了。
这是一个寻常人家的院子，三间大屋，她进的正是中间的正屋。
凤亦白伸出细白的手，纤细的指骨用力，缓缓的就将门给推开了。
随着‘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打开，阳光迫不及待的先一步跑进去，正好映照着地上的灰尘卷起。
“嚯——”
这门推开后，顿时一股子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熏的凤亦白硬生生的后推了两步。
她身边的管仲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么被恶臭生生的扑了一脸。
腐烂的味道，和着一种被放置许久的酸臭，管仲一个没把持住，瞬间胃里翻涌，熏的他差点没吐出来！
“啐，还真是臭！”他啐了一口，浓眉堆成山，赶紧抬手捂着鼻子，愣是不肯撒手。
凤亦白同意的点点头，她被熏的一点也不想出声儿，虽然她好奇，但不代表她喜欢这种味道。
她捏着鼻子捏了好一会儿，等到习惯了这股子臭味儿的时候，才提步走进了这座大屋中。
许是很久不住人了，再加上这屋子的确很陈旧，阳光又透不进来，所以蓦一时的有些昏暗。
借着门口这点阳光，凤亦白也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情况，这一眼，顿时就把她恶心坏了。
好嘛！屋子最里面堆积了十几具尸体，个个赤身裸体，脏污不堪的样子。
这些尸体大多都是缺胳膊少腿儿的，是被什么东西啃噬之后留下的残躯。
这十几具尸体不知道被放置了多久，竟能散发出这样刺鼻的恶臭，而且，那些尸体上爬满了蠕动的小白，一会儿钻到头发里，一会儿钻到耳朵里。
这场面，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先前还对尸体惦记的凤亦白这会儿愣是没兴趣了，她可不想去触摸那些小白。
“将人叫进来，尸体抬出去。”某白不想动手，于是便挥挥手交给了别人。
嗯，这种感觉不错。
只有这个时候，某白才会觉得独孤褚给她这个官给的没错。
某白满意的看见管仲一张还算俊朗的脸黑了下去，甚至还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其心腹黑，由此可见！
官大一级压死人，管仲只能满脸阴郁的去吩咐人做事。
好在这些捕头长年刀口舔血的，什么都见过，不至于就被一些长了小白虫的尸体给吓怕。
等到他们把尸体全都清理出来后，凤亦白这才笑眯眯的越过众人，慢悠悠的再次晃进屋了。
这屋子很大，中间是厅堂，不过此刻却空荡荡的，若非角落里还爬着一些白嫩嫩的虫子，只怕没人相信这里就是藏尸的所在。
凤亦白眼神一瞥，转脚进了侧屋。
这个屋子并没有门，只是用着竹帘隔开，一掀帘子她就进去了。
这个屋子很正常，摆设都在。
只是……这里未免灰尘也太多了……
凤亦白轻轻抬脚，靠近桌子走过去，随后伸手轻轻的一划拉，桌上立刻出现一道痕迹，那是散落的厚厚的灰尘。
“啧啧，真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作怪的……”
她的声音很小，近乎呢喃，仿佛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管仲掀帘进来，正好听见一个尾音，他神色微顿，不过片刻又恢复正常。
“大人，那边也发现了一些尸体。”
他说的是一些，而不是几具，这就说明数量不小！
凤亦白听此，微微叹口气，“看来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坏事儿来了挡都挡不住。”
边说边往外走，管仲跟在身后，神色自若并没有什么异常。
对于这个新来的侍郎大人，他起初只当是个走后门进来的纨绔，一直没当回事。
然而，就今日来见，他觉得这个人他琢磨不透！
管仲垂眸，敛去眼中的复杂，他想或许他不应当再将她看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
两人走出去，却发现院子外放置了许多尸体，有的已经腐烂的不成人形，有的还完好无损，甚至，其中还有少数森森的白骨。
这些尸体一一排在地上放开，几乎每个尸体都有被什么东西啃噬过的痕迹。
说是啃噬，但凤亦白觉得更像撕咬。
“还有没有？”凤亦白面色微沉，有些不高兴，她可以想象，这些人生前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回大人，没了。”管仲环顾一圈，发现所有捕头都已经回来，于是赶紧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