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整个帝都都被笼罩在黑幕之下,看似的平静下暗流汹涌,不知藏纳了多少不为人知。
帝都的夜似乎格外的黑。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却有一道矫捷的白色身影穿梭在廊檐之上。
素日里热闹繁华的大街,在暗夜中显得尤为安静,这道身影也格外的显眼。
月色浓郁,硕大的圆盘挂在天空,映照着不停穿梭的身影。
在快要抵达长街尽头的时候,身影蓦然停了下来,一双茶色的眸子朝着前头望了过去。
只见,高高的廊檐上,竟然站着一位漂亮的少年,那少年一副桃花面,多情中含着似有似无的无情之意。
少年背后便是硕大的明月,衬的他一袭紫衫特别的醒目。
少年勾着一双粉唇,笑的很好看,温柔而娇艳欲滴,似乎让人觉得看他一眼都是罪过。
一个男子长得这般好看,也是少有。
“凤大人,本宫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少年张口,吐出一串话,声音好听的让人忍不住挑起了眉尾。
“怎么?不是殷太子示意在下前来的?怎的这会儿明知故问了。”熟悉的调笑声,带着邪肆,清魅异常。
这两人,正是凤亦白与殷让。
“怎会,本宫这不是怕凤大人看不懂么。”灼华无双的殷太子笑了起来,似打趣儿似认真。
若熟知他的人或许还会认为他这是认真,可偏偏他面对的是凤亦白。
两人都是千年狐狸,谁都不必在对方面前装。
自从知道了这个大梁太子也会术法,凤亦白就改变了她先前的看法。
纯良?她大约是眼瞎了。
“太子示意,在下又怎会不从。”勾唇,凤亦白笑的明艳。
两人一个笑的内敛一个笑的邪肆,就像两大骄阳碰撞,擦出了无数火花。
“本宫也就是试一下罢了。”殷让摇头,仍旧一副内敛的模样。
凤亦白听了,表面没什么,内心却在冷叱。
果然纯良什么的都是外表,这厮跟她一样都是内里黑成炭的家伙。
自己叫人来,却又不开口说原因,反倒还要倒打一耙,说她的不是,真是够黑的。
“太子说笑,不知找在下何事,要知道在下身为大燕臣使本不该来见太子殿下的。”凤亦白收笑,直接挑明。
既已看破他,凤亦白便没了与他你来我往的心。
这种人若缠上,只怕甩都甩不掉,跟狗皮膏药一样能扒掉一层皮,她可是格外的怕麻烦,还是听独孤褚的少惹他为好。
她无意与这里的人有过多的纠缠,她还想尽快找到回去的方法呢,离开这个落后的古代……
殷让见凤亦白突然冷了脸,似乎并不意外,反而笑的更好看了。
“也无大事,就是好奇凤大人罢了。”他摇头,却在下一刻锋利了眉眼,柔声道,“毕竟,天下术士这般稀少,总归认识一下也好。”
凤亦白挑了眉,她觉得这个大梁太子就是个矛盾综合体,这般温柔却锋利的话由他说出口,似乎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恶意。
很奇怪。
这是她对殷让的第二印象。
“也是,比如太子这般,在下也没见过。”凤亦白挑眉,故作高深。
殷让猛的一顿,抬眸望了过来,片刻又恢复常色,“想来,凤大人也看出本宫了。”
两人距离不近,高高的廊檐上,一人南一人北,两极分化倒是明显。
殷让也是个性子高的,一上来便想拿捏凤亦白,谁知道这是碰上硬茬了,两人谁都不服谁。
他看穿了她,而她也看穿了他。
如此,两人谁都没有占优势,反倒是殷让,约摸着落了下风。
他笑着,看似一点都不在意。
“太子殿下还是赶快说的要紧,在下可没时间陪您在这吹冷风。”凤亦白隔着淡淡的月光瞥了他一眼,凉凉道。
殷让勾唇,依旧笑着,不过这笑却与方才的有所不同,透着一股子冷意。
他说,“本宫只是好奇罢了,舍妹只见凤大人一面便将凤大人夸成了朵花儿一样,本宫实在好奇,究竟凤大人是怎么让乌雅这般高看,却不想,原来凤大人的能耐这么高!”
这话,或多或少都有些讽刺,一句高看就贬低了凤亦白,一举两得。
“……”凤亦白扯唇,有种想吐对面那人一脸的冲动。
什么叫只一面就夸她夸成了朵花?什么又叫她能耐这般高?
她能耐高碍着旁人什么事儿了,还不兴人能耐高了?
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儿,凤亦白看都不看殷让,便吐槽了起来。
“太子殿下多想了,本公子对您那大梁可没兴趣。”她挥手,眉眼尽是嫌弃。
可不就是没兴趣呢,若说先前有兴趣,那这会儿得知了这大梁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是有兴趣也没兴趣了。
这厮,就是个麻烦!
殷让收了笑,定定的看着凤亦白不说话,似乎仍在打量怀疑。
不过凤亦白却不心虚,殷让话里有话她自然是懂的,毕竟乌雅实在太过单纯了。
若她身为大梁人,碰见一个能让乌雅那个小姑娘这般喜爱却又神秘的人,她也会怀疑的。
凤亦白目光坦荡,不卑不亢,殷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
蓦然他浅浅一笑,眉眼弯弯的,像极了天边的弦月。
“凤大人这是说什么,你若对我大梁感兴趣了,只怕摄政王也不乐意了吧,毕竟凤大人可是摄政王一手提拔上来的。”腹黑的样子,像极了狐狸。
面对一只千年老狐狸在装嫩,凤亦白想吐血的心都有了,这东西真难缠!
“太子殿下放心,乌雅这般单纯想必谁都不忍欺骗,更何况,摄政王想必也是不屑争与此。”她有些不耐烦,直接挑明了。
这个太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仅怀疑她,还怀疑了独孤褚,话里话外弯弯绕绕的,她听的头疼。
这一记直球,踢的殷让几分怔愣,随即他笑的越发好看了。
“呵呵,想不到凤大人不仅人有趣儿,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十分有趣儿。”
凤亦白听了,暗暗的又掀了个白眼儿。
她觉得这个大梁太子大概太过糟蹋那张灼华无双的脸了,这腹黑的,简直能滴出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