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褚凉凉的瞥她一眼,薄唇一张,“你说呢?”
冷漠又没有起伏的调子,一听就知道没戏。
凤亦白也不气馁,扒拉着椅子扶手歪脑袋瞅他。
“王爷,你肯定也不待见大梁太子,对不对?”她坏笑,眨着眼睛引诱似的。
哪知独孤褚根本不上钩,依旧凉薄道,“怎么?”
这淡漠的模样,摆明了油盐不进。
气的凤亦白没一口血吐他脸上。按捺住了想要甩他白眼儿的冲动,凤亦白再引诱,“王爷,打个商量如何?”
这调皮的样子,让独孤褚有些手痒。
搁在桌上的食指轻颤了一下,不明显,谁也没看到。
他挑眉,作壁上观。
凤亦白一见他这模样,牙口顿时有些痒痒。
她勾唇皮笑肉不笑,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看啊,你不也不待见大梁太子,正好我这儿也有新仇,您老就松松手儿,当做没看见,我去替您报仇如何?”
这话说的挺好听,说是给他报仇,结果还是为了自己的仇。
独孤褚挑眉,一副我不说话静静看你表演的表情,整得凤亦白挺尴尬的。
半晌,她干巴巴的笑了笑,“开玩笑,开玩笑。”
面上不显山不显水,实则心中暗骂这厮假正经。
还不等她翻脸呢,作壁上观的某摄政王吊足了胃口,这才道。
“既然你有时间开玩笑,还不如查一查上次的傀儡尸兽究竟从何而来。”
独孤褚淡淡到没有起伏的声线,却实际在假公济私,虽然凤亦白是挺高兴的,但……果然这厮就是假正经!
说是查傀儡尸兽,往哪查?还不是往大梁那儿查!往大梁太子身上查!
不就是昨夜出门没跟他说么,这会儿小气的吊她胃口。
哼,小气鬼,喝凉水!
凤亦白虽然心里不屑,但面上却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成,有王爷这句话,我铁定办的妥妥儿的。”
说完这句话,某白出门就变脸。
得了独孤褚的首肯,凤亦白虽然是光明正大了,但又不能下手,憋屈的同时又暗骂独孤褚吹毛求疵。
凤亦白领着白素素出了书房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还没进门呢,突然她就停了脚步,蹙眉苦恼道,“诶,又忘了!”
白素素在她后边儿呢,猛的一顿差点撞她身上,稳住了身形然后幽幽开口,“怎么了公子?”
她的鼻子啊,差点毁了。
白素素摸摸自己的鼻子,突然庆幸。
凤亦白不耐烦的抓了抓半散的长发,说道,“本来打算让独孤褚给咱们拨个官邸呢,这一打岔,又忘了。”
一想到这儿,凤亦白就想起当初被独孤褚那厮拦下官邸,差点没气个仰倒。
好好的官邸,愣是被这手贱的给拦下了。
“公子想搬出去?”白素素眨眨眼,然后勾唇,“确实,总住在这里也不合适,怎么说公子也是个官儿不是?”
她笑的贼兮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但在凤亦白眼里,她这笑不是什么好的。
凤亦白觉着浑身有些冷,跟招人惦记了没什么两样。
夜晚,京城驿馆内。
在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茫茫夜色突然像墨水一样晕染开来,下一刻,一道白茫茫的身影便飘了出来,穿过廊檐进入了驿馆中。
这几日,大梁使臣与大燕使臣商讨关于和平条约的事,每日早出晚归,着实辛苦。
这不一入夜,整个驿馆中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中,个个睡的都很熟。
门口重兵把守,事关两国和平,驿馆也算是重地。
呼的一下,一阵风儿吹过,卷起阵阵尘土。
白茫茫恍若雾气似的身影慢悠悠的从这些官兵面前飞过去,却没有一个人看得到。
阴风阵阵,席卷着众人。
“怎么起风了?”门口一官兵抖了一下,朝着另外一个同伴说道。
“哪儿有风。”另外一人疑惑。
“你没觉得刚才有点冷么,就跟有人哈了一口凉气似的。”
“没有啊。”
“……”
“……”
“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他有些发抖。
“你想太多了。”另外一人安慰。
最后,两名看门的官兵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无边的夜色,突然抖了一下身子。
“诶,别说了别说了,一会儿说的我也有些心惊了。”
“……”
两人没再开口,可是谁也没有发现,他们身后有一个白茫茫的身影,正笑看着他们,顺带还朝着两人哈出一口凉气。
白雾似的凉气从两人脖子里面钻进去,瞬间惊的俩官兵抖了三抖。
白茫茫的身影见此笑的越发的得意了,恶作剧成功这才心满意足的溜进了里头。
二楼某个房间,殷让睡的正熟,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倾洒了一地的银白。
白日里俊美的少年这会儿看起来无害的紧,柔软的样子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但这份柔软也就片刻。
熟睡的人耳朵一动,唰的一下便张开了那双细长的桃花眸子。
暗夜浮动,如墨的眸子盛着一片漆黑,眸底幽光划过,丝丝冰冷沁人心脾。
殷让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此刻不笑的样子太过冷酷无情,就像融不化的冰霜一样。
忽然,他笑了。
坏坏的笑,连带着浓眉也起了涟漪。
他眸光轻转,目光递像房门。
下一刻,房门处响起了一阵悉嗦声,很小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也就是这道声音,令殷让笑的更加好看的。
若熟知他的人看到他这样便会知道,他越笑的好看,就越证明他对这件事感兴趣。
通常让殷让感兴趣的人或事,一般下场都很惨。
努力将身体从门缝中挤进来的身影还不明所以,它心中正得意呢,毕竟恶作剧这件事很好玩儿。
身影挤进来,白茫茫的一片都快成了纸片鬼了。
它从白茫茫中幻化出两只手,然后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体捏回原样,待到满足了,这才扬起笑脸儿偷偷摸摸的朝着床边飘了过去。
大床上,殷让早已闭上了眼睛,看似睡的极熟,一点防备都没有。
“嘿嘿,这太子长得真漂亮!”身影飞过来,对着殷让就开始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