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黑鹰请来了殷让。
屋外,大雨已经变成了蒙蒙细雨,古香古色的宅子一片雾蒙蒙的,特别的有韵味儿。
一身绯衣的殷让就这样乘着蒙蒙雾雨姗姗来迟了。
细雨中,他缓步行来,绯色长衫衬的他面容更若桃花。
若说凤亦白是唇红齿白的女子模样,那么殷让便是过于绮丽的妖冶,像绽放的桃花,灼灼其华,令人炫目。
只是,这么好看的模样儿落在凤亦白眼中,那就是骚包了。
她见过殷让着紫衣时的尊贵,可这么妖孽的样子还真是难以让人适应。
殷让一进屋,瞬间就让阴沉昏暗的屋子亮堂了许多,仿佛自带光芒似的,让人忍不住的侧目。
他身后,长年黑衣加身的黑鹰就黯然失色了许多,本来挺俊朗的一小伙儿,愣是被他衬的灰头土脸。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殷让总觉得凤亦白的目光有歧义,所以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凤亦白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背靠着椅子调笑了起来,“太子殿下今日还真是光鲜亮丽啊!”
殷让蹙眉,越发觉得她话语中有歧义了,“多谢夸奖?”
凤亦白笑,不再说什么,挪开目光便不再理会他了。
殷让觉得奇怪,总觉得凤亦白今日针对他针对的厉害。
他收回目光,看向了书案后的独孤褚,立刻换上了一副慵懒的样子。
他问,“不知摄政王寻本宫来有何要事,这下雨天的,出个门可真是麻烦。”
本来挺正经的事,到了他嘴里就变得不正经了。
“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陈升这人?”独孤褚没理会他的抱怨,而是抬手示意他坐下来。
殷让挑眉,蓦然的笑开了,他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独孤褚,硬是抬脚走向了与他所示相反的方向。
凤亦白看着坐到自己旁边的人,眉头霎时间就蹙了起来,虽然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半米宽的小桌子,可她依旧嫌弃。
她冷着脸,没说话。
倒是独孤褚,他虽没说什么,可蹙着眉的动作暴露了他的不赞同。
“陈升怎么了?你们怀疑他?”殷让膈应了两人,心情一下就好了,转而笑眯眯的说道。
独孤褚点头,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昨夜之前经过御花园的只有陈升与另外一人,鉴于他与陈太傅的关系,嫌疑最大。”
“这么说来,那日陈太傅死后,就数陈升最咋呼,也是他提议的要返回大梁禀告皇帝,要与大燕讨个说法。”说起正事儿来,殷让还是挺正经的,只不过前提是忽略他歪在椅子扶手上的慵懒模样。
“虽说这么做是没错,不过在本宫看来,他那日倒是很激动,仿佛早有预感。”
殷让给的这个消息他们确实不知情,这是大梁人内部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看来,确实是他没错了。”凤亦白冷着脸,绷直了下颚,神情中有些焦躁,想来还是记恨着阵法被破的事情。
殷让淡淡的笑了一下,他觉得凤亦白这种小炮仗一点就着似的性格很有趣,看着有趣儿!
“陈升这个人不思进取且胸无大志,仗着陈太傅的原因在朝中谋得了礼部侍郎一职,他这个人就是个草包,所以那日他撺掇着返回大梁时,本宫还尤其惊讶了一下呢。”殷让挑眉,心情十分好的说道。
凤亦白这么听着,立刻就不乐意了,她蹙着眉,冷声道,“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太子调子竟没能看出来?果然是眼睛小么!”
“……”殷让被呛声,有些无言。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头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容貌来。
他这张据说是大梁第一美男的脸,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处处不是了?
殷让眨着那双漂亮到过分的桃花眸,悻悻的想着。
其实,殷让的眼睛不算小,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仿佛时时刻刻充斥着笑意,很容易就能令人迷失在这双桃花眸中。
可就是这双好看的眼睛,到了凤亦白嘴里就成了小眼无神,不聚光了。
“陈升是陈太傅的表侄,如此气盛也是人之常情,本宫自认当时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殷让再次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笑眯眯的十分的惬意。
凤亦白无言,冷叱了一声,“太子殿下下次可要瞧好了,别总为别人找麻烦。”
“……”
独孤褚冷眼瞧着两人斗嘴,抿唇未曾开口过,书案下的手指捏了几捏,莫名的有些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思来想去,便归咎于阴天小雨身上了。
小雨绵密,令空气都有些黏腻了,让人看着心情就不好。
“既然事关大梁,本王也不好过多插手,这件事便交给太子殿下来办吧。”
独孤褚一张俊脸依旧面无表情,即使心中如何焦躁,面上也是不显山不显水。
“既然摄政王都这么说了,本宫自然义不容辞。”殷让挑眉,缓缓的起了身。
独孤褚点头,冷着脸,不见一丝热络。
反倒是凤亦白,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怪异的笑了起来,那模样诸多诡谲。
等殷让走后,独孤褚这才转头过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做什么笑的这么猥琐?”
“……”凤亦白气绝。
猥琐?她这么好看的笑容他居然说猥琐?什么审美!
“你才猥琐!”凤亦白狠狠的瞪他一眼,两颗小虎牙外露,呲牙咧嘴的样子很是凶狠。
不过这份凶狠落在独孤褚眼中却是可耐,他无奈的笑了笑,任由她闹。
“说吧,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淡淡的表情,明显是吃准了她的心思。
凤亦白一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一腔坏心思就这么被人戳破,她很尴尬好不好!
“什么打什么鬼主意,我就是看殷让那个样子好笑。”她狡辩。
独孤褚不吭声儿,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漆黑的像个无底洞,轻易就能看破人的心思。
凤亦白眨眨眼,心虚的很,还怕他不相信再次狡辩着,“你看啊,这死的人是大梁的,就连杀人的也是大梁人,这么搞来搞去,咱们一点都不吃亏,还免费看了一出大戏,你说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