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华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太平,他的老相好不知怎地染了病,更可恶的是还传染给了他,他一怒之下便杀了那个荡妇,拆了常去的花楼。所幸病情没有多严重,他在自己的寝殿闭门休息了几日,皇帝问起来只说是染了风寒,便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祸不单行,最让慕容华窝火的是南门码头的货运行在航运线上被盗匪劫持。一船刚上市的新茶被劫走,一船的杂役和船夫全被灭口,货船至今下落不明。慕容华一口气损失了好几万两。
这日,慕容华心情郁闷地在后花园喝茶。
他的随身侍卫魏阳急匆匆的跑进来:“殿下,货船找到了!”
“在哪?”慕容华总算舒了一口气。
“在陵江下游,周家口一带发现的。”魏阳继续说,“茶叶没有被劫走,但是都浸了水,这几日梅雨潮热,现在全发霉了;失踪人员的尸体都在船舱室里,已经发臭;船体多处被损坏,基本上是是废了。”
啪一声,慕容华一掌拍在石桌上,茶壶和茶杯都晃动了起来,乒乒作响。
“畜生!”慕容华面露凶色骂道,“查出来了么?谁干的?”
“平日干此类绑架之事多半是漕河帮的作为,可是这次,经查与漕河帮没多大干系。”魏阳继续猫着腰不敢起身,“他们劫持绑架时,旁边有船夫听见那伙人是外地口音。殿下,这外地人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劫持我南门码头的船,杀人不越货,做法太奇怪了!”
经魏阳一说,慕容华将近日来压在心头的种种困惑,瞬间全都解开了。
“你说的对,这事有些违背常理,是有人故意的!”慕容华对魏阳说道。
“殿下,小的还有一事禀报。那个叫萧婵丫头,身子一天天好起来了。”魏阳转而神情诡异的继续说道,“殿下只要抓住了他的软肋,还怕制不住他?”
慕容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右手渐渐握紧:“慕容言,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
将养了月余,萧婵只觉得全身肌肉和骨头懒痒至极,急需要户外活动拉伸一下筋骨。央求了慕容言数次都无果。最终慕容言听大夫说已无大碍,才不再阻拦。
这日萧婵兴高采烈地拉着萧婵出门了。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碧儿跟着萧婵一同出府,好奇的问道。
萧婵瞬间被问住了,之前只顾着高兴,竟然忘了这个问题。然后眼睛一转,拉起了碧儿的手:“碧儿,京城你比我熟悉,带我去个散心的好去处呗。”
“地方是有不少,跟我来吧。”说罢笑盈盈地拉着萧婵走进了街上来往的人流。她们两个人经过三个多月来的相处,比起主仆,更像是姐妹。
她们走了许久,萧婵却不觉得累,只觉得全身通透。果然生命在于运动啊,她心里感慨道。
七拐八拐的,他们远离了街市的喧嚣,来到城郊的一处雅致的小庄园。
“这个庄园是殿下平时喜欢来的地方,常有一些文人雅士在这里品茗吟诗。碧儿觉得小姐应该也会喜欢。”碧儿向萧婵大致介绍了一下。
萧婵走到庄园门口,大门右边杵着一块大石,上面写着桃心谷三个字。跟着碧儿走进园子,她四下打量起这个地方。
园子里的植被以桃树为主,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恰好季节,此处的桃花却开的满满当当,远远望去一片粉白的星星点点,与周围假山流水搭配的甚是好看。桃树下假山间栽种的植物都很小众,她认不太出,不禁心里暗暗赞叹古代丰富的奇珍异草和庄园主的独具匠心。
萧婵两辈子加起来,才第一次见到这样美的地方,以前她总以为要等到自己老了退休之后,才有时间去寻找那些隐世的世外桃源,现在竟然美梦成真了,心里欢喜的不得了。抱着碧儿一顿狂亲:“碧儿,这儿真的是太赞了!”
碧儿哪里与人这么亲密过,一时间竟羞红了脸,也无暇顾及萧婵激动之下的奇怪话语。
这里文人雅士自是不少,见他们三五结伴在一处吟诗作乐,吟到兴起举杯豪饮,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文人骚客也能在这里饮酒吗?”萧婵好奇的问道。
“当然可以,自古文人多贪杯哦!”碧儿也笑着卖弄了一番。
萧婵笑着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碧儿绝不止婢女这么简单。
尽管平时大大咧咧,自从失足落下玻璃栈道后,萧婵经历的事情就一件比一件离奇,从穿越到差点又一命呜呼,让她觉得心力交瘁。
索性这眼前的美景甚合她心意,萧婵择了假山一隅的僻静处,这里种满了薰衣草,假山下是一个编织藤椅,她惊讶于这藤椅的精致美丽,缓缓坐在上面,淡淡薰衣草香萦绕左右,她内心终于融于周遭的静谧,享有这片刻的安宁。
就在萧婵闭目斜卧花藤椅,迷糊小憩时,一个刺耳的女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以为桃谷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的吗?”
萧婵倒是不想对号入座,可那女人分明就是冲着她说的,言辞犀利,让人心生厌恶。
穿越过来后,萧婵向来不与外人打交道,不喜惹是生非,即便讨厌,她也没打算和讨厌的人有过多纠缠。所以假装没听见,拉着碧儿准备去别处。
但那个声音却不依不饶,看是故意在针对她。
“土包子被人识破,落荒而逃了么?”那声音奚落道。
萧婵站定脚,回头打量起这个狂妄自大的女人。这女的身着紫色绸缎裙,年岁不大,却是尖嘴猴腮,生得一副刁钻相。旁白还站着一名青衣女子,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臭表情,一看就是好闺蜜。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大胆直视我!”对方显然有些中二病的开场白,让萧婵想到了自己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这位姑娘,我一定要认识你吗?”萧婵并不示弱。
“你!……好,我计较你这黄毛丫头的无理。但我奉劝你,你最好离涵哥哥远一点,否则我定不饶你!”这姑娘看起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萧婵这么有恃无恐,竟然气急败坏了起来。
涵哥哥?萧婵反复搜索这三个月的记忆,未果。她根本不知道对方口中的涵哥哥究竟是谁。首先,这应该是个男人;其次,萧婵不记得自己和这个什么涵哥哥打过交道。这女的是不是认错人了。
见萧婵并不接话,方菀柔更加气急败坏,场面一时有点僵住。
“菀柔,你又何必和这种女人多费口舌?像她这种女人林大哥是绝对不会看上她的。”旁边的好闺蜜开口替解围道。
相比萧婵的淡定,碧儿有些沉不住轻了,急急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说我家小姐!”
“什么小姐,不过就是个酒楼算帐的,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能耐!”方菀柔嗤笑一声,根本没有把萧婵放在眼里。
原来对方没有认错人,按理来说账房是后台,不应该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才对啊。事情变得越发有趣起来,萧婵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说吧,你想要怎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婵不想纠缠下去。
“我要你保证再也不见涵哥哥,而且立刻从天一酒楼辞工。”方菀柔也不至于太蠢,她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在天一酒楼闹事,便一直等待机会想要和萧婵“好好谈谈”,没想到无意中竟在这里碰到。
萧婵皱着眉头,离开天一酒楼?为什么?凭什么?
“我和天一酒楼可是签过卖身契的,若是我反悔,不遵守契约上的内容,对方恐怕要把我送到官府,到时候我不仅要赔偿一大笔钱,说不定还要到牢里呆几天,你觉得我会轻易答应你吗?”
萧婵说的当然不是事实,她只想尽快解决掉这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