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乔装打扮一番,带着一帮人赶到约定好的酒楼之时,正赶上老百姓烧火做晚饭的档口,处处都是烟火气息。
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气势,君兮拿捏得很是恰当,当即率先抬脚进了酒楼。
她对身后不远处埋伏着的风义堂的兄弟比了一个手势,表示暂时安好。
“呦,客官,吃点什么?”
酒楼里的小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问你,你们这里今天有没有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还真有,李尚书的第十八房小妾在这里宴请闺中小姐妹,怎的?公子,你也是来赴宴的?”
见君兮打听这事,小伙计看君兮的目光瞬间就有点奇怪了,连热情的手都缩了回去。
那些女人们惯喜欢这样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我说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噢,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国公爷在这里订了一个包间,说是今日宴请贵客,该不会就是小公子您吧?”
小伙计秒变脸,两种态度无缝衔接。
君兮点头应是,那小伙计立马就给她指了一条路,还十分殷勤地要带她过去。
上楼的时候,和一行人擦肩而过,君兮猛然回头,才发现这人可不就是让她费了老大力气还没捞回来的修大壮吗?
“国公爷已经在上面就等了。”一道粗嘎的声音僵硬地响在耳边。
君兮回过神来,既然慕白敢把修大壮带出来,就证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再把人带回去,再不济,直接把他们的身份公开,到时候衙门那批人一到,他们照样要玩儿完。
咬咬牙。
看着两个八尺大汉架着昏昏沉沉半死不活的修大壮和自己错身而过,她心头一紧,竟凭空生出一种悲壮的感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打住,打住!先把楼上那位主拿下,从此之后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君兮正了正心态,往三楼的天字包房走去。
小伙计把她领到门口就自觉退下了,君兮站在门口,想着敲敲门吧,又觉得敲门太没有气势了,于是乎,抬起一只脚,朝这扇不知作价多少的檀香木门招呼去。
就在她蓄满了力气,准备落脚的时候,这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浅黄色的两扇门之前露出一张堪称绝色的脸。
窝草,吓死人难道不偿命的吗?这分明是故意谋杀吧?
怀揣着这个疑问,君兮一脚踩空,脸朝下,直直地朝着地板上栽去。
妈耶,接住我啊,接住我啊,您老倒是看在一会还要谈事情的份上好歹接一下啊。
这是君兮强烈的心声。
慕白哪里想到,自己一开门,就招惹了飞来横祸,等他反应过来身为君子要展现自己高尚的品格的时候,君兮的脸离地面没多远了。
紧急时刻,慕白往前垫了半步脚,君兮下意识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而距离她最近的东西是,慕白……的腰带。
嘶。
这么一拉扯,她倒是稳住身形了,只不过被她垫在身下的国公大人似乎不太好啊。
看着慕白陡然遍布脸和脖颈的羞怒,君兮一拍大腿,万一现在把这家伙惹恼了耽误正事就不好了。
“不是我先动的手啊,是它。”
她指着慕白腰间已经被自己扯得松松垮垮的带子。
金线拉边的啊,上面还镶着玉片呢,这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随随便便一个玩意都抵得上穷人大半的家当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眼前这位可是他们劫富济贫的好对象啊。
“赶紧从我身上滚下来。”
慕白红着脸乍凶。
“哦哦哦,不好意思。”
君兮也囧,不过没慕白那么囧,从慕白身上爬下来,顺势还将手上的灰蹭在了慕白的华服上:“谢啦,没想到你的身材还是有点料的。”
君兮回忆着方才接触的感觉,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现如今她的底气可比放火不成被慕白逮到那会硬多了,都是当家的,谁能矮过谁啊?
君兮自顾自在桌旁做了下来,又看了看仍在地上慕白,奇道:“难不成这地板睡起来很舒服?”
她模样认真,半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好像是真心有此一问。
失去了方才的温度和味道,慕白心里一阵空落落的,连君兮的十级嘲讽都没仔细听,也一个使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天那种想让她留下来地强烈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啧啧啧。”君兮忽然有些唏嘘。
不得不说,人家那姿势可是真真潇洒。
这样看来,这容貌,这气度,这身价,好像也能撑起一个男主角的吧?
如果这人不是上头拍下来公干专门和她们作对的就更好了。
慕白已然落了座,他隐讳地仔细观察着对面这个女人的动静,想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一些线索,可是看着看着,眼睛就不停使唤了。
她的皮肤怎么比自己的还好?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竟看不见一个毛孔,她的睫毛不仅长,还卷翘,她这嘴,颜色也未免太鲜艳了吧,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看到最后,慕白不禁深呼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三遍,他这不是嫉妒,绝对不是嫉妒,他不过是想看看夺走他贞洁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而已。
嗯……
马马虎虎,勉勉强强,也就一般般吧。
哪里比得上他。
收回思绪,慕白浅浅一笑,端了茶杯。
“别来无恙,君堂主。”
“别来无恙,慕国公。”
“君堂主似乎睡得不怎么好?这眼尾都有细纹了。”他就说,怎么可能有人在容貌上胜过他。
“哪里有慕国公操劳,这掉下来的头发都压肩头了。”
“在哪?”
“这里,这里……”
“嘭!你们两个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