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着,一个小兵开了门,笑眯眯地走过来,“君姑娘吧?国公爷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要不是他手里端着枪,君兮真怀疑这货是不是在酒楼门口招揽生意的。
进了朝义军营的大门,君兮心里有点虚,以至于脚下的步子也有点虚,走两步就得停一停歇一歇。
实际上,她是在借此机会观察这里的地形和守卫布置。
“君小姐不用观察了,军营里的布防岗位是不定时变换的,就连我们国公爷都未必会知道。”开门的小兵笑眯眯地说道。
嘶。
被人抓包,君兮扭了扭腰,又撩了撩头发,这慕白一副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下属倒是很机灵呀。
能知道国公都未必知道的事情,这人……小伙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
“我是乔昶,是这的总布防官,也是国公爷的副将。”
这人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
忒聪明。
“原来是乔副将,久仰久仰。”君兮皮笑肉不笑。
到了慕白的营帐前,乔昶停下了脚步,身上盔甲来回摩擦的声音也停止了,“这里是国公爷办公的地方。
君兮像模像样的点点头,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来了。”
俩字。
“来了,我的人你是不是该放了?”
“你来的时候,人已经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
君兮愣住,脱口而出道“"对不起打扰了。"
随即包袱往肩上一甩,君兮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人都送回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看着像是一阵风一样溜走的女人,慕白修长的手指微勾,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不出片刻,外面进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将君兮叉进来了。
"放开我,堂堂慕国公欺压民女啦。"君兮后腿还没撒开就被人给逮了回来,像一只待宰的猪一样,毫无尊严的被叉在半空中。
两个大汉在君兮的声势威胁之下不得不松开了对她的掣肘,继而缓缓拔出了腰间一米长的大刀。
喊叫声戛然而止。
“呵呵,这是做什么?官民一家亲,有话好商量啊。"君兮眨着单纯无辜的大眼睛,从头到尾无缝衔接,业务熟练,收放自如,全然没有一个土匪头子该有的架子。
从始至终,慕白眼皮都没撩起来一次,嘴角始终勾着君兮看来无比装逼的淡淡笑意。
这欠揍的表情恨的君兮牙痒痒,在心里一个劲的翻白眼。
慕白的谪仙公子似乎装够了,终于肯抬眼来看她。
“从明天开始,你的生活起居要严格服从我的安排,比如,军中将领一般五更天起,你就要五更天起,然后到我的房间外面候着。”慕白正色。
“慕白,你不讲信用!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不用我干活的!”
君兮大怒,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五更是几点?五点钟!
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的她怎么能忍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确实不用你干活啊,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只需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就好了。”
慕白露出真面目,狐狸似的笑得灿烂,眉头扬得高高的。
“我……我他妈……”这话堵得君兮还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她聪明两世,竟然栽在了这个傲娇手上。君兮一下子蔫了。
“另外,从今以后,你给我好好收一收你的性子。”
“我是个土匪头子唉,收性子干嘛?”
“在风义堂,你是头儿,在我的军营,你是我的跟班和人质。”慕白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收一收性子,好寻个良辰吉日打断她的腿!
置于桌上袖中的手捏的咯吱作响,慕白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白:不好好折磨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难以雪清他的耻辱。
他的清白的身体,纯洁的灵魂,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操守,就这么被这个女人无情玷污!
不仅失了身,还差点成为了京城最大的笑柄:年轻国公爷白条躺衙门是为哪般?
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早在看到那枚被人偷走的玉佩时就被他一粒一粒地捡了起来。
所以君兮,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那个“男人”没本事。
“哦哦,明白明白,对上面好交差嘛。”
君兮了然的笑了,心道这慕白还挺通人情世故的。
两人完全不同的脑回路在营帐里适时发酵,一个严眼中暗藏仇恨又纠结的光芒,一个嬉皮笑脸谄媚无比,却又奇异的认为懂了对方的意思。
画风属实清奇。
“你住的地方就在我隔壁,一会让乔昶带你认认路,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再来报道。”
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修大壮被慕白的人好生送回山上,见了几个堂主兄弟,甚是激动,眼睛转了一圈却没瞧见风义堂最大的那一位,心头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二哥,大堂主呢?”
修大壮抓着宋霸的胳膊,眼睛瞪得贼大。
“为了把你救出来,堂主她下山去做了人质。”宋霸实话实说。
“胡来!”刚被人扶着躺在床上的修大壮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青黑的眼圈出隐隐有青筋乍现,“怎么没人拦着她?她走了,我们怎么办?”
“稍安勿躁,这只是堂主的计策而已,她会有法子保全自己的,可换成你就不一定了。”四堂主的扇子难得摇得不怎么欢快,眼中的复杂之色第一次这么容易让人读懂。
“我要下山!”
修大壮大恼,有些失望地看着这些堂主们,掀了被子就要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