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做什么?我去救她出来。什么法子不法子的,谁去还不是一个死?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你这是自寻死路,想要堂主做的一切都白费吗?她走前说过的话都忘了?眼下正是严打的特殊档口,躲过这一劫我们风义堂才有以后,寨子里的兄第才有可能活着。你这一去,又置冒险换回你的她的一番苦心于何地?”
修大壮的身子僵了僵,他知道,四堂主说的是对的,这话虽不犀利却仍旧像是一把把冰刀子一样,不住地插进他的心脏和大脑。
令他苦不堪言。
见修大壮平静了下来,聂风出言安慰道:“这次的交换更像是风义堂和朝义军双方的一次妥协让步,慕国公承诺,只要风义堂不再惹事,以后不会再找风义堂的麻烦,只是大堂主要在朝义军里做人质。”
“所以你们就心安理得地牺牲了她?”
“……”
不仅修大壮哑了声,有资格站在这屋子里的男人们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该悲愤的悲愤,该记仇的记仇。
沉默了半响之后,和修大壮关系最好地七堂主讪笑着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三哥,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身上怎么什么伤口都没有,要不要请人瞧一瞧?”
"难道是内伤?"
“那也太毒了!老三你说,他们是不是不给你饭吃!”
“肯定是!惨绝人寰!”
“嗝~”
宋霸刚一脸愤怒的说完这话,就被修大壮的一个嗝给打愣住了。
修大壮恨恨地摸了摸肚子,羞恼道:“他们……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就是不让我睡觉上茅房!”
“绝……”
望着三堂主悲愤而痛苦地掩面而去地背影,众人只能风中凌乱了。
据说那一日,消失了几天的三堂主回来了,不知道受了什么重伤,在床上歇了足足三天,再出门之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原本喜欢拍着人肩膀喊兄弟的三堂主变得沉默寡言,经常被兄弟们看见对着某个地方一发呆就是几个时辰。
有属下汇报过来,四堂主也只是了然一笑,无奈地应声:“随他去吧。”
这是心病,医不好的。
没在自己床上睡的第一天,君兮深陷失眠危机,好不容易被周公叫去下了盘棋,竟还做了整整一晚上的恶梦。
梦里,慕白化身超级大BOSS,一脚落地就踩出一个大坑,她拼命地跑啊,跑啊,跑了一个晚上。
翌日,距离五更还有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君兮正沉浸在坐在金山里抱着美男数金子的美梦中,木板子门外准时响起了乔昶的声音。
“君姑娘,国公爷有交待,您要么遵守约定,要么就关禁闭。”
这个时候,人的睡眠是很浅的,他的话君兮听了个清清楚楚。
气得牙痒痒的君兮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也不睁,只朝着外面喊道:
“老娘要睡觉!”
君兮眼睛闭得死死的,耳朵却在细听着门外的动静,过了一会,果然没有声音了。
她笑了。
什么嘛,原来是个纸老虎。
翻个身就继续睡去了。
照常睡到日上三竿,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君兮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旷世绝长的懒腰,忍不住轻叹:“舒坦。”
简单梳洗一下,神清气爽地准备开门。
“清晨起来打开门……”
咦?
打不开。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再来一遍。
“清晨起来打开门……”
还是打不开。
难道是咒语不对?
“芝麻开门!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不喊了,芝麻都累了。
君兮倒退几步坐回椅子上,拎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隔夜的凉茶,脑子里则回忆起了自己落到这般境地的前因后果,雪白的袖子一抹嘴角,骂道:“妈的,这男人玩真的,够狠!”
“哼,禁足就禁足,好吃好喝的,我待在房间里睡大觉。”
君兮二话不说,脱了鞋就蒙上了被子。
睡。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一共过了三天,前两天的时候,君兮还能嘴硬的和送饭的小兵开着玩笑,等到第三天,房间后面净房里的马桶都被她造满了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开始下床研究这房间里有没有可以爬的窗户和暗门之类的,小说不都是这么发展的吗?
可是转了一圈之后,她发现,窗户倒是有,可是窗户外面有好几个小兵把守,她是可以打出去啦。
但是打完了这几个,外面的呢?
难不成她要单枪匹马地杀完朝义军几万将士?
君兮绝望了。
“饿。”
要哭了,君兮捂着肚子躺在床上,腰间勒着小绳子,想象着曾经在山上吃过的大餐,烤山鸡、烤乳猪……
她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呦。
“慕国公欺压民女。”
“鱼肉百姓。”
“慕白……”
到了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君兮细如蚊蝇的哀嚎了。
“她怎么样?还不妥协?”慕白就站在院子里,遥遥望着君兮所在,眼中似蒙了一层纱。
乔昶摇摇头,“房间里没有半点动静。”
乖乖跟他认个错,服个软就那么难吗?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养成这样倔的脾气的。
慕白心里憋着气,但好像又不是气君兮耍无赖不遵守约定。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不能好好吃饭了……”
渐行渐远的慕国公嘴里念念有词。
夜里,风又凉了一场,君兮趴在床上,连关窗的力气都没了,将被子裹得紧了一些,缩在床的最里面。
“堂主,堂主……”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叫她,鸡腿君吗?
处在弥留之际的君兮使劲支起了眼皮,往空荡荡的房间里探寻着。
有个屁人啊,幻听了吧?
“堂主!”
等等,君兮竖起了耳朵,忽然就精神了起来,这声音比刚才急切了不少。
是山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