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维特高级宾馆的二楼。
女人的高跟鞋踩在法国定制的白色毛毯上,悄无声息,这是她第一次“谈生意”。
在按摩店里,所谓的“谈生意”实际上就是指上门为客人服务的术语而已。
虽然之前老板娘有说,只是为客人做简单的理疗按摩,可从未涉世的她,还是莫名紧张起来。
此刻,她一身乳白色的紧身制服,身材偏瘦,但也算凹凸有致,流线型的深V领口随着妙曼的身段,隐约勾勒着美好。
程言夏在门口站定,却不知怎样敲开雇主的大门……
门内,助理杰森将调好的咖啡,轻手轻脚地放在冷恒徹面前。
冷恒徹扬身躺在沙发上,不屑的想起李锦易的那番话:“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这家会所的女人各个技艺超群,弹指可破,一会保证你满意舒服。”
冷恒徹当然清楚,李锦易为什么要故意将“技艺超群”几个字拉长音调,这样的风月场所他见得多了。
想到这里,他活动一下肩膀,左臂的拉伤隐隐作痛。只要是女人的按摩手法过硬,至于是不是弹指可破,冷恒徹才不会在乎。
作为全市最大的丰雅集团总裁,恐怕最不缺少的,就是钱和女人。并且,他又是各种交际场合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冷恒徹伸手去拿桌上的那杯咖啡。裸露在外的手臂印着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疤。
咖啡的香气升腾而起在鼻息间蔓延,他却始终将指腹定格在杯身,毫无动作。
随着门铃的一串脆响,他微微皱眉,打断了他回忆的片段。
站在一旁的助理迅速上前,打开了乳白色房门,愣了一下,吱吱呜呜的说道:“程、程小姐!”
话音刚落,便见握着杯身的手指一紧,抬眼看清女人的那一刻,冷恒徹的瞳孔猛地眸光骤聚,燃起一抹焰火。
是他!
程言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惊的长大嘴巴。
半年前那件悲剧发生后,冷恒徹葬身火海,从此杳无音信。程言夏没有想到他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但没有死,反而活得如此精彩。
冷恒徹一身黑色的阿玛尼定制西装,将完美的身材修饰的恰到好处,背部如松柏般苍劲挺拔。
他坐在那里,自带一股威严的骏冷,胸前系着的爱马仕领带,将本就精致的五官衬托得英气难言。
他一动不动,表情凛冽。
一旁的杰森心领神会地向房门走去。
随着房门关掉的一声响动,偌大的房间里片刻安静得出奇。
“好久不见。”冷恒徹蹩着眉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语气里却是惺忪沙哑。
程言夏低垂着眸,像是不敢看他,全然没有注意冷恒徹已经来到身边,下一秒便抬起手朝她袭去……
那是一支会所里专用的银色身份牌,上面有一行红色的刻字:魅惑、高级按摩、A132号。
“没有名字,还是做见不得光的勾当不敢附上自己的名字?”冷恒徹修长的指尖摩挲着那一行小字,眼里满是嫌恶。
男人温热的指腹滑过银色的身份牌,一路向上,捏住了她的下巴:“让我猜猜,昔日的程大小姐,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他勾了抹冷笑,逼近程言夏问她:“不会是,程家坏事做得太多,受到了因果报应吧……”
“你……没死。”程言夏的呼吸紧了紧,脸色煞白的喃喃道。
“见到我还活着,一定很失望吧?一定在心里偷偷怀疑,算计得那么缜密的时机,怎么还是被我逃了。你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
他的呼吸湿润的喷薄在她的脸颊,声音并不大,却句句打在她的心上。那声音透过一丝薄凉,携带着漫卷的浓浓恨意。
“那只是一场意外。可是,在被你囚禁的一年里我又是怎样的煎熬!且不说冷家的事和我无关,就算是所谓的补偿和赎罪,也该结束了!”
程言夏终于抬起眸与他对视,眼眶内噙着惹人怜爱的晶莹。
“意外?”冷恒徹双眼猩红,手掌已扣住她的脖颈, “你父亲害我家破人亡的事是意外,那么五年前呢?”
他用另一只手撕开衬衫,强行抓起她的手按在胸膛那一道狰狞凸起的疤痕上,吼道:“五年前,我刚进房,门被人从外面反锁,地板上早已被撒满汽油。到底大火是一场意外,还是我还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是一场意外?!程言夏,你这女人,可真是够狠心的啊!”
程言夏感觉到冷恒徹的渐渐失控,被他扣住的喉咙难以呼吸,随之变得压抑的喘息。
她不能死。母亲还在医院里等待救治,她不能让她连最后的希望都被磨灭。
程言夏被逼到墙面,艰难呼吸着,试图搬动冷恒徹的双手,却毫无作用。
“怎么?原来你也怕死。”冷恒徹冷笑一声,将她拖拽到地面,凌厉的眼里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当年程言夏的父亲杀害他的父母,他间接逼死程父,又强行将她留在身边。
他对她是爱是恨,他已经分不清。只知道他们俩早己不可能回到过去那般单纯。
他借着折磨的名义将她留下,却没想到,她联合外人,一心想要质他于死地!
想起种种过往,冷恒徹手下的力更是又加重了几分。
呼吸一窒,程言夏手脚并用的奋力挣扎,眼角扫到茶几上那只精致的咖啡杯。
几乎毫不犹豫的便一把压过,朝眼前的男人狠狠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