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被冷恒澈拉到了外面,程言夏坐在了他车子的副驾驶座上。
可是,冷恒澈却久久都没有发动车子,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沉默的车厢里,空气似乎都已经结冰,程言夏低着头默默无语。
“脸疼不疼?”冷恒澈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程言夏抖了抖,有些错愕。
开什么玩笑?他居然问她脸疼不疼?他这是在关心她?
看着她这副样子,冷恒澈就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帮你吗?”冷恒澈突然间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不帮我,不是很正常吗?”程言夏从来就没有指望,他会帮自己。
“不,我不帮你是因为你刚才做错了一件事情。”冷恒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是他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才能欺负她、羞辱她、折磨她,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可是,别人,休想动她一下!
别人要是欺负了她,那就相当于是在欺负他,他冷恒澈,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程言夏一回想,就知道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说的是刚刚叶清嘉要和你去爱琴海的事情?难道,我不该同意?”
“你觉得呢?”冷恒澈的声音顿时凉飕飕的,不满地看着她。
“你不是想和她一起去,我才那么说的。”程言夏小声地呢喃着。
冷恒澈冷哼一声,突然间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一语点破。
“你是不想看见我,所以才巴不得我和叶清嘉出去。”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程言夏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隐瞒。
“没错,我就是不想见到你,我就想你和叶清嘉出去,越久越好,越远越好。”
待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恐惧中度过,担心受怕下一秒,他又会变着法来折磨自己。
所以她想让他走,有多远走多远,就算是娶了叶清嘉,她也无所谓!
听着程言夏的这番话,冷恒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一双锐利的眉峰紧皱,不悦地盯着她。
“很好,你成功惹怒我了。”冷恒澈盯着她,“下车。”
程言夏利落地打开车门下车。
随后,冷恒澈也下了车。
“从这里走回家,不准坐车,我会派人盯着你,要是两个小时内走不回去,明天我就让陆筱睡大街。”
冷恒澈说完后,“砰”一声,关上了车门,一眨眼,车子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
从这里走回家?还要两个小时之内?
更何况,她的脚伤还没好,从这里走回去,她不得废了?
冷恒澈他是疯了吧?
程言夏不打算理会他的话,从这个庄园走出去,用了不到十分钟。
她正打算在马路边拦下一辆的士时,一辆黑色低调的车子就停在了她的身边。
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精明而又干练,步伐沉稳地来到了程言夏的身边。
“程小姐,我是冷总的特别助理杰森,他让我跟着你一起回家,请开始吧!”
杰森客气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实际上,他就是来监督程言夏步行回家的。
没想到冷恒澈真的派了个人来监督自己。
程言夏真是佩服的不行,冷眼看着杰森:“如果我不走呢?”
杰森始终恭敬地看着她:“程小姐,冷总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请不要为难我,也不要为难你自己。”
这个特助似乎有点厉害,三言两语就道出了程言夏目前的处境。
程言夏一想到病床上的陆筱,眼一闭,心一横,不就是两个小时的路程,她走就是了。
反正冷恒澈左右都是要折磨自己的,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牵扯到了陆筱。
她脱了高跟鞋之后,就开始沿着人行道走了起来。
她的脚伤还没有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越走,脚就越疼。
可是,她却一声不吭,始终在坚强地走着。
杰森也跟在她身后走着,灯影拉长了她的身影,显得孤寂而又落寞。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倔强,走了这么久也一声不吭,甚至,也不打个电话求一下总裁。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程小姐到底哪里得罪了总裁,但是,对于总裁这么惩罚一个女孩子,始终不太好。
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轰隆隆”一声惊雷响起,天空中顿时阴云密布。
不一会,就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程言夏伸出手挡着头,老天爷是故意的吧?她已经够可怜了,还在这个时候下雨?
一看到下雨了,杰森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冷恒澈汇报。
“总裁,下大雨了,程小姐已经走到了晨阳路,是不是可以让她回到车上?”杰森询问着电话那头的人。
冷恒澈走到了书房的落地窗边,外面的大雨一刻不停,稀里哗啦地下着。
他眉头微皱,沉吟了一会:“让她不准停下来,但是可以给她打一把伞。”
到底,他是心软了。
冷恒澈,你的目的是折磨她,报复她,为了自己的父母报仇,你怎么能心软?
他死死地盯着窗外的大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不过一会,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依旧是杰森:“总裁,程小姐不肯打伞,她一个人在雨里走着,脸色很难看,好像要出事……”
“不肯打伞那就让她淋着回来!”冷恒澈低吼一声,扔了手机。
杰森看着眼前模糊的一道身影,深吸一口气,快步地追了上去。
雨水打湿了眼眶,程言夏不知道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朦胧,白花花一片……
马上就要到家了,可是,程言夏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下去,晕了过去。
“程小姐……”
杰森立刻追了上去,把她从雨水的地面上抱了起来,抱进了车子里。
很快回到别墅里,杰森抱着程言夏进了客厅,一道黑影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接过了她。
冷恒澈抱着程言夏,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她的小脸苍白的可怕,身上都是雨水。
“吴妈,去煮两碗姜汤。”冷恒澈吩咐完,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
抱着程言夏进了房门,冷恒澈把她的衣服全部给脱了,擦干了她的身体后,给她换上了干燥的睡衣。
她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冷恒澈的心里居然有些害怕她就会这样离开自己。
这种恐惧,就像是害怕当年他父母离开他时的那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