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程言夏不再反驳辩解，平静地开口。
“知道你还这么做？”冷恒澈像是在审视逼问一个犯人一样，看着程言夏。
眼前的人目光如水一般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波澜，如同月光皎洁而又宁静。
看着这双眼睛，冷恒澈觉得自己邪恶狠毒，和她相比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地狱来的侩子手。
可是，她越是这副样子，他就越是想折磨她。
“我不是故意的。”程言夏低低地说着。
冷恒澈忽而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就是贱，想让我惩罚你是吧？”
程言夏灿若星辰的眼眸暗淡了一下，她红唇紧咬，看在冷恒澈的眼里，就是一副有苦难诉的委屈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对我很不满？很讨厌我？甚至……恨我？”冷恒澈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对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眼，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程言夏就移开了目光。
“没有。”程言夏昧着良心说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恨。
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家破人亡，他却偏偏把账算在自己头上，要论起当年的事情，他冷恒澈又欠她程家多少？
她没有注意到，冷恒澈微微松了一口气，得意地松开了她的下巴。
“谅你也不敢，吴妈一个人照顾这个家太辛苦了，你明天就去帮帮她，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这是……要让自己当佣人？
程言夏什么也说，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出去，我会让吴妈另外安排房间给你住。”冷恒澈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程言夏听到他要让自己出去住，简直是一种莫大的欣喜，终于不用再夜夜面对着他，每晚被他搂在怀里睡觉，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好，我知道了。”
冷恒澈没有看到，程言夏眼中生出的一抹欣喜之情。
晚上，吴妈就已经收拾出了一间房。
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储物间，里面摆放了一张床，没有洗手间，就连一个宽敞的衣柜都是奢侈。
半山别墅里本来就就没有简陋的房间，虽然这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程言夏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至少，她有了自己单独的空间，不用再在冷恒澈的面前收敛自己的喜怒哀乐。
“程小姐，这是少爷吩咐的，你将就着住，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请多担待点。”吴妈委婉地说着。
她心里清楚，程言夏对于冷恒澈而言，是与众不同的。
就算是叶清嘉，也没有踏进过这个别墅一步，更别说和冷恒澈同床共枕了。
这么多年，能够踏进这个别墅，还和冷恒澈同睡一张床的女人只有程言夏一个。
虽然吴妈不知道为什么冷恒澈要故意折磨程言夏，但是，她必须冷静。
“还有，程小姐，这个是起床时间和日常的工作安排，也是少爷吩咐的。”吴妈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了程言夏。
程言夏纳闷地接过，翻开一看，上面记载着每天需要干的活。
1、早晨六点起床，清理花园。
2、六点半做早餐，七点伺候少爷吃饭。
3、打扫别墅卫生。
……
程言夏看到最后，十几条零零碎碎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程小姐，从明天开始，就请按照上面的顺序来做事情。”吴妈叮嘱着。
程言夏哭笑不得，冷恒澈整自己的方法真是一套一套的。
“好，我知道了。”
“那请早点休息。”吴妈说完后，就关上了门出去。
这个狭小的房间里面堆放满了程言夏搬过来的东西，她整理了一下，大多数都是衣服。
叠进柜子里之后，程言夏才安心地睡下了。
没有和冷恒澈同在一张床上，她感觉连睡得都更踏实了。
……
冷恒澈从浴室里出来，宽敞的卧室里面静寂无声，空无一人。
他四处看了一眼，程言夏的东西都已经搬下去了。
衣柜里，洗漱台上，床头柜上，已经没有了属于她的东西，剩下的只是黑白灰三种孤单的色调。
冷恒澈看了一眼，眼底的冷意渐浓，看来，她是巴不得离开自己，才这么一会功夫，就把什么东西都搬走了。
深夜。
冷恒澈毫无睡意，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脑袋里依旧清醒的很。
该死的！
那个女人说走就走，说搬就搬，一点情面都不留，倒是便宜了她！
冷恒澈倚在落地窗边，窗外灯火阑珊。
他点燃了一根烟，此时，时针走向三点。
……
程言夏俨然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
她穿着棉布的裙子，脚踩一双帆布鞋，头发在耳后扎成了一根辫子，简单而又休闲。
“程小姐，早。”吴妈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起这么早。
“早啊，吴妈。”
打了招呼，程言夏就拿着修理花草的大剪刀来到了花园外面，对着清晨的花朵，呼吸着一天中最美好的空气，觉得什么事都变美好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楼上的冷恒澈，正倚在落地窗前看着她。
他眉眼森寒，怒气不打自来。
他一个晚上失眠的结果，换来的就是她的好心情，实在太不公平。
“吴妈，今天你什么也不用做，有什么活，都交给程言夏做。”冷恒澈下楼，看着吴妈道。
吴妈有些不安地看了程言夏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那我该做什么？”
“你，监督她，这别墅上上下下的卫生都要做，一粒灰尘都不能有，听明白了吗？”
后面几句，是对着程言夏说的。
程言夏深吸一口气，乖巧的点头：“我明白了。”
她没有一丝辩驳，乖巧默默忍受的样子，让冷恒澈的心里更烦起来。
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程言夏咬咬唇，用了早餐之后，围上了一条围裙，提了一桶水上四楼，打算从上面开始擦起。
看着程言夏勤劳肯干的样子，吴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跟了上去。
“程小姐，我来帮你吧，反正现在少爷也不在，他不会知道的。”
程言夏拒绝了她的好意：“吴妈，冷恒澈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还是我自己来吧，免得他知道了还连累你。”
- 大锅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