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秋,帮帮我,帮帮我。”乔芷柔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自己,满脸的泪痕,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张培元跟赵清蒻杀害了之后还被划花了脸,心脏也不见了。
“好,好,小姐您小心,小心。”敏秋不知道自家小姐看到这具尸首为什么会这么悲伤,自己也被她的悲情感染,眼角有些湿润,刚才惊恐的心情都被胸中的悲情给压了下去。
两人把尸首从尸堆里抬到一块比较平坦,没有别的尸身的地方,乔芷柔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屁股坐在尸身旁边,放声嚎啕大哭。
“小姐!”敏秋被吓坏了,也不顾自己刚才抬了尸首身上会不会弄上脏东西,急忙揽住了乔芷柔,在她的印象中,即便是当初知道夫人去了,自家小姐也没哭的这么没形象。
“小姐,这到底是谁?”
敏秋依旧没认出这具尸首,见乔芷柔已经把心底最悲痛的情绪发泄出来,慢慢的收住了哭声,可眼泪依旧扑簌簌的从眼眶中流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振威侯府,殷黎。”乔芷柔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具尸首,抖着手把她胸前的衣襟整理好,遮住那缺了一颗心脏的胸膛。
“什么,这,这是表,表小姐?!”敏秋太过惊讶,甚至都没控制好自己的声音,刚才被乔芷柔跟敏秋吓跑的一些小动物躲在自己的洞穴中都被惊的抖了抖身体。
“怎么会,怎么会?!”敏秋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眼前这具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尸体竟然是振威侯府光彩艳丽,素有才名的表小姐。
“为什么不会呢?为什么不会呢?呵呵,人都没了,张府的人竟然还敢编排出那么龌龊的事情,这是让人死都不能瞑目,死都不能瞑目啊!”
乔芷柔的手指狠狠抓着地上脏兮兮的泥土,牙齿已经把嘴唇你咬破,一双含泪的双目中迸射出瘆人的恨意。
“小姐。”既然知道了这具尸首是谁,敏秋也不那么害怕了,小心的整理着尸身上的衣服,在碰触她腿根的时候察觉手里的触感有些异样,不仅掀开了外面的长裙。“这,这是……”
乔芷柔看了眼已经被大片血迹晕染的里裤,她知道,那是她未曾见过面的孩子,在她身亡的那一刻,这个坚强着陪了她两个多月的孩子脱离了她的身体。
乔芷柔松开了手里的泥土,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擦了擦手,颤抖着解开了尸身的里裤,一大片干涸的血液,还有一块模糊不清看不出任何模样的肉块紧紧的黏连在腿上。
“表小姐有了身孕?!那张家的人还,还……”
“呵,张家的人,一群伪君子,就算是知道了我,表姐有了身孕就能放过她吗?那可是‘逆臣之后’,他们张家有这个胆量承担当今圣上对他们的猜忌吗?”
“去义庄找两把铲子来,先把表姐葬了吧。”乔芷柔把黏在尸体上的那块肉取下来,放进了缺失心脏的胸膛里,然后把挂在尸体脖颈上的玉佩解下来,仔细的把衣衫从里到外的整理好。
敏秋不放心的看了眼乔芷柔,一咬牙,转身跑出了小树林,在义庄里找到了一把镐子跟一张铁锹。幸好看守亦庄的人没有守在义庄里,不然她还真没法子把这两样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来。
围着乱葬岗转了转,乔芷柔找了处比较向阳的地方,选了个地方开始挖土。
两人都没怎么干过粗活,弄了挖了有些时间才弄出一个半人深的坑出来,用敏秋在义庄里找到的一块席子把殷黎的尸首卷起来,放进了坑里,填上土,起了一个小土包。
乔芷柔在四周找了几块石头放在了坟前,算是给这座新坟做了个记号,等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之后,她还要把殷黎的尸首跟振威侯府还有护国侯府的人都葬在一起。
“走吧。”乔芷柔在新起的坟前坐了会儿,好像在跟坟里的人沟通什么,又好像只是累了呆呆的歇息一下,当腹中发出抗议的时候才察觉,她跟敏秋逗留在乱葬岗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义庄外面的驴车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敏秋扛着搞头跟铁锹,先一步去还东西,乔芷柔则是去看看驴车有没有离开。
还好,驴车的把式算是个有信誉的人,虽然已经得了所有的铜板,依旧没有离开,乔芷柔出来的时候之间把式正坐在后面的板车上喝着小酒,旁边还有半块窝窝头跟一小兜儿的花生米。
“姑娘出来了,准备回城?”把式见到乔芷柔出来,也没多问,义庄里摆放的可都是没有家人的尸首,能来这里的人来寻亲人的多,也有作别的事情的。
不过见租他驴车的是两个丫鬟,应该是来找亲人的,特别是看她出来后红肿的双眼,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可能是好好的哭了一顿,把自己亲人的身后事给处理完了之后才出来。
“多谢这位大哥。”回到帝都城租车的地方,乔芷柔让敏秋又给了把式五个铜板,算是补偿他在外面等那么长时间的额外工钱了。
“小姐,您回来了?午膳吃的可还和口味?奴婢给您留了您爱吃的糕点在屋子里,您先用一些,奴婢这就给您打水洗漱。”见到满身都脏兮兮的乔芷柔敏双很是诧异,她们住的杂院里没有烧水的地方,要去大厨房旁边的烧水房去要。
这要是搁在眼前,敏双是万万都不敢去那边去要热水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不管是大厨房还是烧水房,都会把她们需要的东西给她们,只不过态度差了些。
很快,热水来了,不过并不多,仅仅够乔芷柔简单的洗漱一下。
把自己整理好了后,乔芷柔拿出在殷黎身上的那块玉佩,现在有两块玉佩在她手里,护国侯府的那块应该被乾帝拿走了,她可得好好的利用一番这两块玉佩。
“小姐,大厨房那边来传话,今儿老爷回来的能晚一些,开膳的时间比往常要晚一些。”敏双算计着乔芷柔洗漱的时间,约莫着她快洗完了轻轻敲了敲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