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到过一句话，光是听到，就能让你喘不过气，闷闷的，上不来下不去，浑身都难受得说不出话。
以前顾佩玖听听，笑笑也就过去了，直到……
——“我不嫌你脏。”
整个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抓住，用手狠狠地把活蹦乱跳的心脏狠狠地攥紧，扭曲，变形。
只是太痛了，就麻木了。
“呵，顾总说笑了，我这么脏，哪里能配得上高贵的你。”
“哦，是吗？”
顾卓尔也不说话。
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顾佩玖不会敢跟他反抗些什么，只是顾佩玖真的这么做的时候，顾卓尔却还是有一种厌恶的情绪，说不清什么。
手指间飞舞，顾佩玖那高领的旗袍被他手生地解开了纽扣。
“不错嘛。”顾卓尔深邃的眼眸沉了下来，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顾佩玖胸上有一处暗红色的痕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已经淡下去了的情绪又升了上来，像是死水波澜般有了起伏。
“嗯，是挺好。”
佩玖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衣服拉回去，刚刚想要抬起来的手臂却被人紧紧压着了，后来干脆就放弃了，穿更少也不是没试过，她工作没穿衣服也是日常，更何况……当年和这男人的时候，自己还是平板身材，如今……不管怎么样，那只想要抬起来的手，就这么垂了下去。
“昨天过得很愉快？”顾卓尔猝不及防地问了一句。
“嗯？”佩玖抬眸，明澈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顾卓尔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顾佩玖，从前他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双眸子，清澈又漂亮，不过分单纯也不会世故，但是却偏偏勾引着他却沦落，但如今，被这双眸子看着，顾卓尔只觉得厌恶和恶心，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他被这双眸子给吸引了。
恨不得把这双眼睛挖下来，放进盒子里，谁也不能看到。
“你一般多少钱一晚。”
“……”清澈的眸子猛然一缩，像是听到了什么，随之笑笑，明媚又艳丽，像极了盛开的玫瑰，“两万一晚，怎么了。”
实际上顾佩玖参加的这些饭局，从来都收不到钱，三年前不更事，自己把自己卖了都不自知，签下的合约全是霸王条款，公司喜欢用她，是因为她拿的是固定工资，哪像其他人，是按拍的戏陪的酒给钱的，全公司上上下下哪个人不知道，顾佩玖谁都可以用。
“你值这么多？”顾卓尔听到顾佩玖坦然地谈价格，内心的不悦更增了几分，审视的眸光上上下下地扫荡在顾佩玖的身上。
“你还有什么，我看你这脸，也动了不少地方吧，都残花败柳了，还敢要这价？”
“我就这价，顾总买不起，可以不买。”
“三十万包月，我和你签长约。”
“对不起顾总，我们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一分钱都不让。”
“我是生意人，当然得看商品价格，就你这身材，三十万我能在江城找一打。”
“那顾总去找。”顾佩玖顿了顿，悄然嫣笑，“而且顾总，这里是女洗手间，顾总莫不是走错了？”
“恰好，我也不喜欢勉强别人。”顾卓尔挑挑眉，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薄薄的名片在手指间转动了一圈，随后这修长如艺术品般手指的主人像是想到了什么，飞舞的名片停了下来，被两根手指夹着，轻轻地，塞到了顾佩玖身上。
发完了小卡片，顾总对照光照明亮的大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衣冠禽兽地出去了。
剩下顾佩玖一个人在卫生间。
女孩子笑笑，没有了伪装的故作成熟，剩下的满是疲倦，她从自己的胸前抽出一张小卡片，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盯着这张小卡片，恨不得从这张名片看出一朵花儿来，其实能看出来顾卓尔这些年混的不错，单单是从这小卡片来看，这张名片的单价，就顶得上她的一顿饭钱了，只是这又怎么样，又不能卖钱。
只是顾佩玖啊，人家都是霸道总裁了， 你怎么还是别人口中卖肉的人呢。
顾佩玖对着镜子，把刚才顾卓尔扒拉下来的纽扣一个一个地扣了回去，打量了好一会儿，直至微信上有人拐着弯儿问他在哪儿，林总快要发脾气的事儿之后，这才走出了这个洗手间。
不管怎么样，今晚这顿饭，都注定不会太好吃。
轻轻地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人把目光投了过来，顾佩玖顿了一会儿，随机便换上了大家都熟悉的媚笑，浑身的风尘劲儿。
可惜这身材了。
好好的身材，被这太过风尘低俗的气质一映衬，立刻便变得没了胃口，只是女人，关了灯，谁都一个样。
“哟，这大美人谁啊，林总这是你家小演员吗？”席间有一个男人看到顾佩玖，眼睛亮了亮，丢下一句话就叫服务员往他旁边加个椅子。
林丰玉笑眯眯地，吐出一个烟圈儿，“这是我们家最炙手可热的新秀之一，你别看她只有二十一岁，可合作过的大牌，可能得吓死你。”
服务员在那个老板旁边加了个椅子，说来可笑，这个椅子的右手边，就是顾卓尔。
“哦，大美人儿叫什么呀。”
“顾佩玖。”佩玖坐下，那个男人立刻就为她满上了一杯酒。
白的，烈的，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就已经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儿。
“你看，你迟到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啊。”
“老赵你太坏了！”有人打趣，这桌上都是狼，哪里不知道这个叫老赵的男人这是给自己打猎了。
“哪里坏了，别把大美人给吓到了，一般自罚三杯，我赵兴易心疼大美人，你只要喝一杯就行。”
说罢，把一个平日装饮料的，如今装着满满一大杯白酒的杯子，推到了顾佩玖的面前。
- 啃蘑菇的兔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