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往下流，顺着女孩的头发流到脸颊上，此时正寒冬，水更像是冰冷的刺刀，一道又一道划过顾佩玖的脸。
“醒了吗？”男人的手劲很大，一只手死死地按在了佩玖的脑袋，洗手盆的出水口被佩玖的头顶了一下，开口堵住了，水位越来越高，漫过了顾佩玖的鼻子，耳朵……
隔着水，顾佩玖似乎听到了顾卓尔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像极了浪漫的大提琴。
很多年前，顾佩玖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顾卓尔身后，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够好好对她说话，至少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
“难受。”顾佩玖嘟哝着，她在水里说着话，隔着水，只是顾卓尔只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水里面冒出来的几颗泡泡。佩玖下意识地就想要从洗手盆上把头收回来，水流太急，还很冷，渗入了她的美瞳里，又涩又难受，不一会儿整个眼圈都红了。
她想挣扎，只是压在她脑袋上的手像是一副枷锁，她哪儿都逃不了。
“难受？顾佩玖，你现在是不是只要对方是个男的，就可以上你。”
顾卓尔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顾佩玖的头从洗手盆拽了出来，看着湿哒哒的女人，还有那毫不知羞的模样，忍不住翻出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的样子，现在的顾佩玖，和从前那个她，估计除了样子长开了点以外，真的是没有一点儿相像的了。
现在的她，说不好听，就是个卖的。
这几年时间里，他都没有刻意地想起过她，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爸妈也没有和他谈论起这个顾家最宠爱的小公主。
他一直以为她过得还不错，怎么知道这么堕落！
顾佩玖脑子晕晕乎乎的，头疼得厉害，只是她再不清醒，也知道先前自己被林盛下套了。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顾佩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顺便把黏在自己脸上的头发往后拨了拨，女孩子的脸上苍白着，浓妆被冰水冲掉了一半，还剩下一些，眼睛晕成了熊猫眼，顾佩玖的双手下意识地抱紧胳膊，摩挲了下，朝顾卓尔抛了个媚眼儿，“看在我们旧相识一场，给你打个八五折？”
“顾佩玖，我嫌你恶心。”
“顾佩玖，我怕得病。”
“我没病。”顾佩玖下意识反驳，像极了小孩子。
顾卓尔晃神了一下，复而嘲弄，顾佩玖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有点儿过去的影子。
“你保证你卖的时候每次都带套？”
“我没……”
“你没卖？顾佩玖，谁信呢。”顾卓尔走出洗手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出来，点燃，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深邃的眸子审视般地上下把顾佩玖的身子扫了一遍，“顾佩玖，你如果不卖，你身上的衣服，难不成还是我给你脱的。”
顾佩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一刻，佩玖把耳边的碎发弄到了耳后，忽而笑笑，“顾总，就算我卖又怎样，我靠自己努力挣来的钱，又不会见不得人。”这社会早就笑贫不笑娼了。
“你就这么缺钱？你哥不管你？”顾卓尔真的不懂了，他不就离开三年，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哥？他死了啊。”顾佩玖半真半开玩笑，“对啊，我缺钱。”
她朝着顾卓尔走近了几步，往他放烟的口袋里掏了掏，有意无意地，像是碰到了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抽出了一根烟，真不客气地还拿了顾卓尔的打火机借了个火，娴熟地也跟着吐了个烟圈儿，比顾卓尔的更漂亮。
“毕竟你今晚赶走了我的客户不是，这空缺是不是得该你顶上啊。
“呵。”顾卓尔都气笑了，感情今晚他还破坏人家露水姻缘了，“我买你不是不行，你至少得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钱吧。”
顾佩玖有一种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觉，随后又笑笑，比这个更难听的话都听了不知道几回了。
人啊，最不能要的就是自尊心。
“就这本钱，敢收一晚三万？难不成你功夫特别厉害？”
“……”
顾佩玖没说话，刚转过身正准备爬上床，手就被男人紧紧掐住。
“顾佩玖，你现在停下来，还是顾家的女儿。”顾卓尔声音低沉。
“怎么，你不敢？”
“呵，三年前我就上过了，不是吗？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一只鸡，我没必要把你当人看。”
“顾总，现在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出钱，我出身子，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顾佩玖想要把她的手抽回来，只是男人的力气大，哪能让她挣扎出来。
“看来你的确是长大了，该长的都长了。”
男人嘲讽地勾了勾唇。
三年前这儿可不是长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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