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跟你说？”
文韵觉得现在的自己都有些神经质了，每每听到顾卓尔和顾佩玖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就觉得心慌慌的。
李嫂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刚才我本来想拿杯柠檬蜂蜜给卓尔，他说先给小小姐，我就送过来了。”李嫂顿了顿，还加了一句，“卓尔对小小姐，也是真的好，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冷冷的。”
顾卓尔可以说是李嫂亲自看着长大的了，从一个小毛毛虫到如今，也和自己亲生儿子差不了多少。
文韵最害怕的，不过就是顾卓尔对佩玖好，这样想着，觉得要把顾佩玖嫁出去的心思更加重了几分。
她接过李嫂递过来的柠檬蜂蜜，想了想，“你等下去煮一些厉害点的醒酒茶，我今晚有点事情要跟佩玖说。”
“太太，小小姐刚刚回来也累了，让她先喝柠檬蜂蜜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
文韵本来就心中有气，李嫂这么一句话，更是让她心头火更盛了几分，“你是太太还是我是太太。”
李嫂见文韵这般，顿时也明白她是心情不太好了，点了点头。
“成，那我现在去煮。”
文韵反应过来自己脾气太暴躁，只是对着李嫂，总是拉不下面子道歉，只得语气温和了些许，“等下去给卓尔冲杯柠檬蜂蜜吧，他今天也喝了不少。”
“嗯嗯。”
李嫂出去的时候，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文韵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个卧室是顾佩玖的，粉粉嫩嫩的公主房，就连蚊帐都是带着蕾丝边儿的，其实哪怕当年被她发现了那样的事情，她都没有想过要把房间换个主人，只是……
曾经她真的想要好好地当一个妈妈，也有把男孩穷样女孩富养的想法落实了，小佩玖从小就机灵可爱，活泼好动又漂亮，还特别亲她，只是，人都是害怕比较的，当有人把她的丈夫，她丈夫最重视的顾家，和顾佩玖对比起来，就很轻易地，做了取舍。
——
文韵把睡着了还皱着眉头的顾佩玖拉了起来，让她靠在了床边。
刚才李嫂把醒酒茶送上来的时候，还特意拿了两颗蜜饯。
“顾佩玖，醒醒。”文韵先是轻轻拍了拍顾佩玖的脸，这姑娘睫毛颤动了一下，就直接坐着睡着了。
文韵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拿了一个勺子一勺一勺给顾佩玖喂了下去。
喝到一半的时候，顾佩玖醒了，眼神懵懵懂懂，或许是文韵在她心中阴影太大，愣愣是吓得酒退了一半。
“醒了？”
顾佩玖点点头，异常的乖巧。
“听说你现在做……演员？”文韵觉得那个词不太好开口，委婉地拐了个弯儿，说了一个别的词。
但是顾佩玖倒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下来，“裸。替。”
“辞职了吧。”文韵说出这句话来没有任何犹豫，在她知道顾佩玖的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让她这样做了，如果顾佩玖是一个很大牌的明星，文韵还可以对外说是顾家支持顾佩玖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可是顾佩玖这么一个靠脱衣服拍戏的人，说好听点就是为艺术献身，难听点……
“签约了，跑不了。”如果能跑她早就跑了，她现在的公司就是仗着她的合约漏洞，每天给她安排数不清的工作，麻木地拍下一些泳衣或者性感内衣的秀图，姿势都摆僵硬了还没有拍完。夏天穿羽绒，冬天穿泳衣下海拍特辑，这些对于顾佩玖来说，好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巨额的违约金，她压根承受不起，更别提她还要养西西。
“签了几年？”文韵端着醒酒茶的碗皱了皱眉。
“五年，今年是第三年。”
顾佩玖捏过旁边的一颗蜜饯放嘴里，左手捞过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
“高中毕业你就签约了？你没上大学？”文韵倒是瞪大了眼睛，对于顾佩玖这样，连书都不读的人就天天做着明星梦。
“大学？没钱怎么上。”顾佩玖耸耸肩，随意编了一个理由，其实可能也不是理由，这个也算是一个客观因素，或许一开始自己心里是有不甘心，明明靠自己努力考上了一所所有人都羡慕的985大学，却因为那些原因，被劝退，其实……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流言蜚语有多可怕，三年前她就已经领教过了。
“我没有给钱你？”
“你有？”顾佩玖反问，尽管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是嘴角微翘的弧度还是表达了她的不甘心。
女孩子双眸黑亮，是最纯真也是最邪恶。
顾佩玖说得太信誓旦旦，反倒让文韵犹豫了，当年她只是交代了自己的秘书一句，让她定期给顾佩玖打学费，至于生活费，文韵倒是一分钱没给，那时候的她想着要给顾佩玖一个教训，但是她没有想过，一个被家里人抛弃，从小被当做公主养的小姑娘，到了残酷的社会上，要怎么样，才能养得活自己。
无异于放一只小羊在狼群中。
“违约金我帮你想办法，反正那个工作你是不能做了，好好收收心，再去读书，你们学校那边我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帮你争取一个名额，重新从大一开始，但是……”文韵先是把手上的醒酒茶放回床头柜上，捧了这么久的碗，太久没有做过力气活儿的文韵手有点酸，“我帮你做这些，是有条件的。”
顾佩玖挑挑眉，用手捏了捏枕头。
文韵抬眸，看了一眼顾佩玖，见顾佩玖没有反驳，心底里有几分满意，也就继续说，“我给你安排的相亲，你尽量都去，在明年年中之前，把人给定下来，不要再让我们为你的事情烦心。”顿了顿，文韵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嫁出去了，你就还是我的女儿，还是顾家的宝贝公主。”
“妈妈，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被劝退的吗？”顾佩玖笑了笑，手指狠狠地掐进了柔软的枕头，漂亮的眼睛没了焦距，“和教授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 啃蘑菇的兔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