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得到医生的确认无碍后决定出院,顾承恩开车将她接回了家,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像东野圭吾写的那本《秘密》一样,万千复杂的感觉在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每每看着那张本就属于许小小的脸,可行为方式却大相径庭。
许攸宁自从出了院后并没有过多异常的行为,照样该上学上学,该逛街逛街,安分的让人以为她还是那个许小小,可眼里的狡黠却是那么分明,古灵精怪。
S市的秋天仿佛来的快去的也快,萧瑟的氛围好像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让人感到了空气中夹杂的丝丝寒意。
许攸宁在学校没等上完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便坐车去了市区的博物馆。老师和同学对她的早退已习以为常,明明她还是那个爱捣乱,爱恶作剧的许小小,可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睛,冰冷的不像话,一个眼神扫射过去仿佛都会被冻结成冰。
从博物馆出来已经天黑,许攸宁的手机没电了,看看天色不算太晚,高挂着的几颗星星正璀璨的在如墨般的天空中闪闪发亮,明天一定又是个好天气,许攸宁难得的感慨一下。
她顺着回家的方向在人行道上走着,耳朵里塞着耳机,音乐播放器正放着她最喜欢的歌。歌词里唱“我摸不准你的姿态,所以任由你自由发挥……”
这几个月她不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第一次能够接触到现实世界可能还是在很小不记事的时候,他也记不清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会出现,让主人格暂时消失。以往待不了几天就会被主人格强制压制,然后,再出现就是现在。
如果从没有接触过就不会抱有幻想,可现在,第二人格的渐渐强大,主人格的意识正在逐渐消失,她不是没有欲望,但内心又患得患失的。
人一旦拥有就害怕失去,如果并不曾拥有也就不会害怕失去。
她清楚的知道许小小对顾承恩的心思,也对许小小的畏手畏脚搞得头大,甚至有好几次像要跳出来说清一切,可现在……她脑海里一帧一帧的像电影一样慢放着顾承恩的画面,虽然他因为自己不是许小小而对自己有些冷淡,但或许是受了主体的影响,潜意识中她也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顾承恩眼里的一个影子。
可许攸宁不知道的是,她自己其实是在慢慢的朝着许小小的样子变化着,慢慢的变成顾承恩眼里的许小小。
不知走了多久,想了多久,心里纠结的一些问题还是没有办法解决,一抬头不知怎么走到了顾承恩的公司门口。雄伟的建筑,零散开着的灯光,竟也无形中生出了一丝希望。
许攸宁看看了顾承恩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不无例外的有着亮光,突然间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转身走进了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这种东西在许攸宁仅有的记忆中不是一个很好的存在。地底的冷气散发反而使车库的寒意更甚,各种牌子的车子停在一个个画好的格子中,按照顺序停放,结合着无处不在的冷气,就像墓冢一样,阴森至极。
不过此时,许攸宁好像并不关心地下车库给她带来的感觉,一门心思的想要给顾承恩制造一点惊喜。
空旷的车库有着回声,许攸宁一听竖起了耳朵,好像是顾承恩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声音?她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脚步放轻朝着来源走去。
许攸宁想,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兴起,或许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她躲在柱子后,看到顾承恩拥着一个女人走到了车前,距离太远,看不清女人的容貌,波浪卷长发垂在胸前,卡其色风衣很好的勾画出了女人妙曼的身姿。
许攸宁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顾承恩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环在女人腰上的一双手有些尴尬的收了收。
只见许攸宁眼角上扬,微微歪头,斜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人,女人有些疑惑,眉眼里尽是不解,可看身旁男人的样子又不像是陌生人,出于礼貌没有开口。
“顾先生,我替许小小悲哀。”
果然,话一出,顾承恩的脸色变了变,他像是不知许攸宁为何会提许小小的名字。许攸宁眼里带着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玩味的姿态盯着顾承恩。撂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夜深时候,窗台种着的花有些泄气似的低着头颅,房间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许小小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睛,身上还穿着校服,怀疑自己就这么睡着了。
拿起手边的手机,灯光一下子晃着了她的眼睛,待微微适应后才慢慢睁开眼睛,手机上赫然显示着年月份以及时间。
许小小有些微怔,手机的亮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有些恐怖。脑海里的画面还停格在望舒的表演那天,接下来记得的就是些零散的片段,只记得一群人手拿着棍棒冲了进来,一言不合的就对酒吧里的桌椅进行着毁坏,再然后,就没有印象了。
敲门的声音响起,许小小从床上起来,心里莫名的有种悲伤的情绪在蔓延,顾承恩走进来打开灯,在看到许小小有些微肿的眼睛之后,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提到小小,但我只能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许小小听了之后一脸的费解,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顾承恩微皱的眉头,脸上写满了“心情不好”四个大字,手机里的年月日猝不及防的跑在了许小小的眼前,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她出来了?”
顾承恩一听,眼前这个可不就是许小小么,眼睛一尘不染的干净,想不出答案的时候会微抿嘴唇,微皱眉头,露出一副无辜的可怜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