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尘埃落定后,骆凌纱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回到S市,同妈妈一起重新开始。
骆凌纱讨厌送别,无论是看着喜欢的人离开还是离开喜欢的人都让人异常伤感。
她红着鼻头和眼睛对安洋道:“干嘛要特意请假来送我!我想一个人悄悄离开的!”
安洋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她脑袋:“我怕你找不到登机的方向,又迷了路。”
骆凌纱也没计较她话里的调侃,在听到安洋带着宠溺的声音响起时她就一把抱住她哭得稀里哗啦:“安洋,你要好好的,任何时候,比任何人都要好好的!”
安洋眼眶一红,正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时被一声急切的呼唤打断——
“宝贝!不要走!”
罗耀阳喘着粗气,一把抓住骆凌纱的手臂把她从安洋身上扯到自己怀里。
他握住她的双肩对她恳求道:“为我留下来好吗?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安洋反应过来,一个跨步上前将他推开后挡在骆凌纱面前,一脸不屑道:“真是好大的脸!”
罗耀阳冒起一阵邪火,这女人把骆凌纱接到她自己家住着,用尽手段几乎将他与骆凌纱隔离,现在居然还碍事?他扬起手掌几欲出手!
“你敢!”骆凌纱在安洋反应过来前已经将她护在身后,她扬眉怒叱道。
骆凌纱看到周围投来越来越多的视线,便示意罗耀阳到人流稀少的地方谈一谈。
安洋不放心一把抓住她的手,骆凌纱心里一阵熨帖,她对安洋解释道:“安洋,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况且我们之间的事总要有个正式的完结!”
安洋看她一脸的坚定和从容便知她话不假,她放开手看着她向罗耀阳走去,有种看着女儿长大的欣慰般复杂的感觉——
骆凌纱以为她再次面对罗耀阳的时候肯定爱恨交织感慨万千,但现在她的内心出奇的平静,不爱亦无恨,仿佛这个人从未与她刻骨铭心过。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所以为的爱情也许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和她相处了一年的男人,他道歉、忏悔、发誓,他急切地挽留着她。
忽然,她轻轻微笑,温柔着声音:“罗耀阳,你明白的,我们已经结束了。”
罗耀阳一顿,看着眼前温柔平和的女人停下他充满爱意的挽留。
是的,他明白,这个女人已将他从她的世界中驱逐,无爱无恨平静如初。
他苦笑:“我真的错过了对我来说最美好的人——”
骆凌纱失笑摇头:“对你来说最美好的人应该是你的妻子,她那么在乎你,值得你托付一生的爱情!”
她又极认真地望着他:“罗耀阳,谢谢你在这一年里爱我、宠我、迁就我。对我来说,我们之间没有遗憾,也希望你我自此斩断过往,各自安好。”
罗耀阳凝望她离去的背影,忽觉那温柔又天真的女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刻成长得让他遥不可及。
他单手捂住眼睛轻喃出声:“真的错过了啊——”
安洋看着骆凌纱轻快地告诉她一切都解决了,她又变成那黏人的小鬼缠在安洋身上。
安洋失笑,无论你幼稚也好,成熟也罢,你终究是我最牵挂的朋友,愿你一生顺遂,安好。
......
当骆凌纱踏出机场的时候,迎接她的便是那无云碧空,干净,明亮,亦如她崭新的生活——
......
对武天一来说同样的机场如不同的世界,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和这天是一样的——BLUE!
当武天一站在宸天娱乐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冷汗都快打湿衬衫。
厉总意味深长地抛了句:“是吗?没找到?”
他用指尖摩挲着什么东西,垂着眼帘掩饰着一切思绪。
很久之后,他微叹:“算了——”
高大的男人将物件收起,重新打开文件阅处,似乎已经忘记了有武天一这个人。
毫无预兆地,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还有事?”连余光都没给他。
武天一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紧撤退,好险捡回一条命!
只是,BOSS是不是太反常了?对他前仆后继的女人比比皆是,用得着这么在意这个女人?
不过是次一夜情而已,难道——
......
这时,武天一拼了命也没找到的骆凌纱却因为没带钥匙被阻挡在家门外。
她没想好怎么对妈妈说,也不敢打电话,于是在附近找了个奶茶店等着,慢慢想。
她这突然被停了职,连招呼都没打过就飞了回来,她母上大人肯定得一一盘问,这事说了也不光彩,不说肯定也瞒不过去。
她妈妈凌静怡是个女强人,在她五岁时她爸出轨小三与凌静怡离婚后,凌静怡净身出户只要求带着骆凌纱,从此再未嫁人。
之后她带着孩子重拾法学专业知识,通过司法考试后成为了一名律师,现在更是创办了一家专接离婚官司的律师事务所。
对于骆凌纱来说,妈妈是她的女神,也是女魔王。
她温柔又强势,无论对谁都是高标准严要求,杀伐果断!
她哭丧着脸,希望妈妈下手能轻一点。
......
凌静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零点了,她走向公寓,突然亮起的声控灯暴露出缩在门口的人影!
她顿时一惊,那人影慢慢抬起了头,带着委屈喊道:“妈——您怎么才回来呀!”
凌静怡看着她一阵头疼,她提溜着骆凌纱进门后就坐在沙发上皱着眉打量她,来回扫视一遍后开口:“说吧!”
骆凌纱熬不住了,上前抱住她的腿卖萌求爱。
她说了个大概,极力强调事情已经过去,现在她很好,想让凌静怡安心。
凌静怡是什么人,一听就能摸出个门道。
沉思片刻后她一脸厉色:“骆凌纱,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
骆凌纱条件反射挺直腰背,每次她犯错的流程都是这样的——认错,剖析,保证。
她开始将打了一下午的腹稿出口:“一错太天真,二错太懦弱,三错......”没想好。
“三错太无能。”凌静怡帮她接上。
她看着骆凌纱慢慢低下去的头,忽地叹了口气,她的手轻轻抚摸骆凌纱的头,柔软了语气:“可是最大的错却在我,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
凌静怡的温情让骆凌纱猝不及防,她顿时失去一切无意义的伪装,将头埋在凌静怡的胸前失声痛哭。
骆凌纱不爱在别人面前流泪,但总有那几个人让她卸下一切武装袒露真心。
她虔诚地感恩着,感谢让她遇到这些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