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回家,大年初七,又开始了忙碌的上班生活。
热闹的春节过完了,大家的生活渐渐的也从喧嚣红火的日子中走向平静。
转眼就到了四月春深时节,街上的女孩都脱下厚重的棉袄开始换上颜色鲜艳的裙子,再搭上一件外套,这样的搭配在这样的季节在合适不过了。
形形色色的人,熙熙攘攘的城,红红绿绿的灯。
有的人在睡眼惺忪中醒来,有的人也从彻夜加班得到上司赞赏后才疲惫的睡去。大家都在打着自己的节奏。
温以菱还没醒,秦深便出了门。最近的项目有些棘手,秦深在周末召集祁木他们三个一同去公司加班。
以往都是有秦先生陪的,如今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倒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此时的太阳已经在当空照了。
幸福的事有很多,温以菱决定做一件最普通的。
不会做饭,做些点心温以菱还是可以的。所以她给秦先生送些下午茶,顺带给他们三个人带些。
温以菱的时尚准则是,即使周末也要美美的。
纯蓝圆领的连衣裙,白底蓝色的玫瑰花刺绣开衫外套。两鬓的发须在她粉红的脸颊上左右摇曳,稍长的发被她用镶嵌有蓝色玫瑰花的发带蓬松的扎起来。有些出水伊人,又更多的给了人多几分清爽。
现在已是春深,太阳的光芒开始有些耀眼。门外的喷泉中的泉水却依然冰凉。
温以菱是一个人开车去的,因为她去公司后还得去找她的好闺蜜艾一朵。有司机在不太方便。
在继上次的矛盾之后,他们几天前又闹了一次矛盾。据艾一朵说,祁木在跟她约会的时候接了个女生的电话就出去了,知道现在也没跟她解释为什么了。
艾一朵不是个随意吃醋的人,可是她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但祁木没有找她,也不愿给个适当的理由。
温以菱听后知道祁木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今天正好问问。
让人失望的是,祁木并不在。
陪了秦深一会儿,准备去找艾一朵,她现在肯定很难受。可是刚上车就接到了祁木的电话,没说什么事,就让温以菱去他家找他。
他家温以菱去过,他二十七岁生日大家在他家给他过的。
房子不大,黑色系,男生嘛,就喜欢简单些。有次在星空下,在他家的阳台边的秋千上,艾一朵依偎在他的怀里。
祁木说,他要准备去买了大一些的房子,装修成七彩的颜色,因为艾一朵喜欢鲜艳的颜色,不喜欢死气沉沉的。
艾一朵问,你买房子装修什么颜色关我什么事啊?
祁木回答,你是那房子的女主人,怎么不关你的事?
艾一朵幸福的捶着祁木的胸口,说,我都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祁木说,总会有那一天的。
那一天在哪呢?
艾一朵穿上婚纱的那一天,走上红地毯的那天,在哪呢?
她自己也好期待啊。
祁木那时就开始求婚计划了。可是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祁木邋遢的坐在窗边的地上喝着酒,几天没有刮得胡子在他的嘴旁肆意的生长。眼角的泪,总是停留在那,怎么也擦不完。
听到温以菱的敲门声,才勉强的站起来去给她开门。
“随便坐。”祁木指着放满了关于艾一朵东西的沙发。
“怎么那么浓的酒味,你喝酒了啊?”
“皇嫂,给。”祁木递过一个文件夹。
“什么?”
温以菱一瞬间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当她看到乳腺癌后期的时候,她被震惊了,当她看到病人那一栏写着艾一朵的名字的时候,她崩溃了。
她没顾着哭,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可真多啊。”
温以菱低头笑笑,这个低级的借口真低级。
可是她瞬间又被这个低级的借口给吞噬了,像疯了似的抓着祁木的衣领。
“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不可能,你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了?可是也不能这样诅咒她啊!”
可她瞬间又被她找的理由给打败了,祁木,一个坚强的男人,流着泪回答她:“我爱她,我只爱她,我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我也希望她好好活着,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听了祁木这样说,她突然明白了,这都是真的。她八年的朋友,即将被病魔吞噬而死亡,将与她天人永隔,将她一个人丢在这似人非人的人间。三个月后,她亲爱的艾一朵,将随着她的灵魂去往天堂。
温以菱崩溃了,八大系统都崩溃了。她无法直立行走,只得随着重力而摊在地上失声痛哭。
“一个月前,她说身体不太舒服,就带她去了医院。正好主治医生是我的一个朋友,就拜托查仔细些。可是仔细些,却仔细出了这个结果。我还敢告诉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只能先告诉你。”
祁木突然抽泣到说不出话。
沉默了几分钟才又继续说。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皇嫂吗?因为我一直觉得老大给了你一个天下,他至少可以保护你,保你不受任何伤害,保你可以拥有皇后可以拥有的一切。”
温以菱抬头看了看这个一个星期前还很阳光的沧桑的男人的脸。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祁木继续说。
“可是我呢?连个一朵喜欢的彩色装修的房子都还没能给他买,我连我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看着她遭受着病魔一点点的侵蚀我却无能为力,我很失败。”
说完祁木痛哭。
一个好朋友,一个男朋友,在地板上痛哭。都为了一个女孩,她们的世界此刻都灰暗了。
半个小时后,温以菱尝试着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没有说话,零乱的头发,被泪水侵湿的裙,她都没有心情再去管。狼狈不堪的走向停车场。
她还得去见一朵呢,不能让她看出端倪来,这件事决不能让她知道,不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离她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见温以菱迟迟不来,便打了个电话。
温以菱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回最正常的声位,也努力着不哭。
“喂。”
“菱儿,你怎么还不来啊。”
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见她呢,她会刨根问底的,温以菱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了又哭,那到时候怎么解释呢?
“对不起啊,朵儿,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晚上我再去找你吧。”
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借口了。
“啊?怎么了?我没事,你晚上别来了,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恩,,星期三再去找你,正好现在董事长叫我回公司,可能这几天会比较忙。我想好了,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他一定会来找我解释的。你别担心了。”
“能这样想就好了,别太累了,你不能再加班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温以菱勉强说了这几句话就草草挂掉了,但愿一朵不会为她的懦弱生气。
挂了电话,温以菱也没有去公司找秦深,而是直接回家了。现在秦先生在工作,她不想把这份悲伤在这个时候传递给他。
可是她好难受,她该怎么办,才能帮到她的好朋友呢?
回到家温以菱一个人在艾一朵第一次来她带她去的那片草地上坐着,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怨恨当初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学医,也许是在祈祷这个世界会有奇迹发生,总之,希望这不是真的。艾一朵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秦深回来时已经五点过,这是夕阳还在,像是一个老人的样子。
小梨对先生说夫人已经在那片草地上坐了两个多小时了,什么都没有做,魂不守舍,跟她说话她也不回答。
秦深便知道温以菱是遇上什么事了。
“小冀,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呀?”
“秦先生。”温以菱又把努力收回去的眼泪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怎么了?”温以菱在秦深的怀里哭了好半天才开始解释道:“一朵,一朵她。”
“一朵怎么了?”
“一朵她得了乳腺癌,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
“什么?”
“你先别着急,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一定还有希望的。我叫刘叔去联系国内外最著名的乳腺癌医生,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没用的,晚期,救不了了。”接着又哭了好久好久。
艾一朵因为不放心温以菱,忙完手头的工作就赶到了别墅。恰巧听到了秦深和温以菱的谈话。一下子的打击把她击垮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当她知道自己正是青春却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时,她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她才刚刚拥有期待已久的爱情恩。
可是晕着的这几天她又开始明白可,或许这就是命,她应该把这三个月给过好。
她说她要去旅行,祁木说要陪她,她答应了。三个月后,祁木在英国的教堂向艾一朵求婚,他知道艾一朵一定期待这一天许久了,把温以菱和秦深请过来做见证人。艾一朵好高兴,她在旋转着,在飞舞,刹那,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醒来过。
过了几日,温以菱怀孕了。
大家都说那个孩子是艾一朵转世,却不知温以菱肚子里住着两个宝宝。
男孩叫阿雎,女孩叫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