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丞玺没有参加葬礼,整个过程便只有林昕染自己。亲眼看着母亲下葬,心疼的像刀子在割一样,却只能咬牙忍着。
她答应过的,无论如何艰难都要好好活着。
“贱人!”
林晓斐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上前就给她一巴掌。
林昕染抬头,便见她凶狠地盯着自己,头发和身上看起来很凌乱,脸色也不好,可见刚刚被吓的不轻。
林昕染从地上起来,半边脸虽是红肿的,却没一丝畏惧。
林晓斐最看不得她这个样子,问:“不服气?”说完手又朝她打过来,却被林昕捏住腕子。
“松开!”她力气很大,林晓斐没有得逞,有些恼怒。
林昕染却伸出另一只手,比她更用力地狠狠掴在妹妹的脸上。
啪!
皮肉相撞的声音在耳边畔响起,林晓斐一下子跌到地上,模样有点懵、又有点震惊地看着林昕染。
自己虽然比她小,却习惯了欺负林昕染,所以根本就没想过她会还手。
此时只见她脸色冰冷,看着自己也眼神也莫名可怕。
“回去告诉你妈,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偿命。”林昕染说。
“你…做梦吧,居然还敢跟我妈妈叫板?”尽管心里害怕,但长年欺负她的习惯使然,还是不信林昕染能做出什么,更何况她哪能是妈妈的对手?
是不是做梦,林昕染没有说,只是单手拎起她的衣领。四目相对,平时张牙舞爪的林晓斐立马怂了。
“你等着!”她嘴巴逞能,腿却没出息地跑开。
林昕染看着她灰溜溜的影子,对墓碑发誓:“妈,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母女把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都还回来。”
林昕染在墓地待了很久,天色渐暗才离开。打车来到权丞玺的别墅外,也没注意何时下起了雨。
她没有雨具,下车后快速跑过去按门铃,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单薄,几乎是瞬间湿透。
别墅内灯火通明,却安静的很。
权丞玺就坐在客厅里,身边挨着一只通体雪白、体型庞大的萨摩耶犬。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的背,虽然面无表情,但客厅的气氛却十分压抑。
佣人王妈听到门铃声,快步走到玄关处,看了眼屏幕上出现林昕染的身影,热情地喊:“少奶奶。”
“王妈,麻烦开下门。”雨水很凉,一阵风吹过,令她下意识地抱住肩头。
“欸。”王妈应着,手已经伸向开门键,只是指腹还没碰到,一个冷冰的声音便传过来。
“不准开!”
王妈下意识地看向权丞玺,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姿态,可射过来的目光却极为冰冷。
“是。”王妈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权丞玺低头,继续逗弄着身边的狗,王妈又看了眼落汤鸡似的林昕染,实在于心不忍,求情道:“玺少,外面雨那么大,少奶奶伞都没有打,这样下去会生病。”
虽然他不满这门婚事,可毕竟林昕染的母亲才刚刚下葬,想想也实在可怜。
“那你的意思是想陪她一起去外面淋着?”权丞玺看向她问。
那眼神又冷又利,吓得王嫂赶紧地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已是半夜,权丞玺刚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宋晏殊三个字在屏幕闪烁,他还没划向接通键,铃声突然终止。
权丞玺给手机解了锁,然后发现一个小时前她就给自己发过微信,照片上纤细的腕子被刀割破,殷红的血染红浴缸里的水。
丞玺,来生再见!
这六个字映进权丞玺震惊的眸子,他蹭地一声从床上起来,衣服也顾不得换,就往楼下跑去。
“玺少!”
楼下打扫的王嫂追出来,也只看到他拖鞋踩过积水,直接上了车的身影,还好雨已经停了。
这时的林昕染还蜷缩在大门口,因为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可以想象到底有多狼狈。
“少奶奶,你醒醒?”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自己,她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了个安保模样的人,而身后的大门已经敞开。
来不及问什么,汽车的引擎声便咆哮而来,幸好安保反应敏捷地拉了她一把,车身便擦着她的衣角驶出去,不然非将她撞飞不可。
“少奶奶,你没事吧?”安保紧张地问。
林昕染看着远去的车子出神,下意识地摇头。须臾,心神仿佛才归位,收回自己的手,说:“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他反而不好意思。
毕竟他们眼睁睁看她淋了半夜的雨,也是于心不忍。
林昕染进了别墅,王妈赶紧拿了毛巾给她裹上,将她搀上楼,又放了热水给她泡澡,问她想吃着什么,好让厨房去准备。
东西是吃不下的,况且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哆哆嗦嗦地进了浴缸,待到身体被温暖包裹,渐渐有了知觉后,才随便裹了件浴袍便倒在床上……
——分割线——
医院
权丞玺赶到的时候,宋晏殊已经出了急救室,被安排在病房里。
醒来的她却拒绝接受救治,不但一把拽下往身体里输的血浆,还试图扯下腕上包好的纱布。
“小殊!小殊!妈妈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宋妈妈一边心疼地哭求着,一边阻止她的自残行为。
宋晏殊却像没有听到一般,只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模样疯狂。
权丞玺推门正好看到这幕,眼眸一沉,上前用力按住她的手,喊:“晏殊!”
男人的声音就像魔咒,令她一下子定住,须臾,宋晏殊才慢慢抬头看向他。
权丞玺长的很美,或许这样形容一个男人不妥,但他五官真的令女人都嫉妒的那种,更难能可贵的是一点儿也不娘气,反而英气逼人。
宋晏殊就那样迷恋地瞧着他,手不自觉地摸上那熟悉的眉眼,问:“真的是你?”
权丞玺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头,道:“当然是我。”
宋母见女儿终于安静下来,且眼里只有权丞玺,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出了门。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宋晏殊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眼泪也跟着委屈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