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染无奈地看着她,强调:“只是权宜之计。”顿了下又道:“何况他娶我也有自己的目的。”
这个邓梓潼倒相信,而且前因后果林昕染都讲明白了,简直比一部狗血大剧还狗血。
“那你真不是故意撞宋晏殊的吧?”这关系也太复杂了。
“我疯了吗?”别说她根本没将宋晏殊当成威胁,即便真当成情敌,她也不至于害人性命。
“那你可以跟权丞玺解释啊。”
“只怕我解释他也不相信。”权丞玺对她的厌恶,足以蒙蔽他的眼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邓梓潼虽然不是东台市人,也受过家里的警告,千万不要惹到权家头上,否则家里也没法给她擦屁股。
“别紧张,这件事引我而起,不会连累你的。”林昕染安慰。
“胡说什么,我是怕你连累吗?我只不过在担心咱们受到不必要的伤害。”邓梓潼生气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最讲义气了。”林昕染安抚。
两人躲在房子里一筹莫展,就像要等待判刑的犯人,令人煎熬的是权丞玺迟迟没有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到了晚上。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林昕染动手做了晚饭,两人随便吃了点,邓梓潼这几天身体本来就不舒服,最终熬不住先睡。
林昕染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偷偷出了门,打算跟权丞玺谈判,无论如何也不想连累好朋友。因为不确定他的行踪,所以先打电话回老宅,王妈说权丞玺一直没有回去。就直接去了医院,谁知还是扑了个空。
人都受伤了,还能去哪呢?
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了眼居然是邓梓潼。
这丫头怎么醒了?
心里这么想着手指划向接通键:“梓潼,你听我说——”
“昕染,千万别回来——”她话没说完就被邓梓潼抢白,接着那头突然传来哐地一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梓潼!”林昕染吃惊地叫着,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杂乱,夹着邓梓潼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她心思一转便想到了另一个人,着急地喊:“权丞玺,你住手!”
那头没人回应,通话被切断。
林昕染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想也没想便快速往邓梓潼的公寓赶上,心里也在自责,早知道就不离开那儿了,却殊不知权丞玺就是想看她着急,所以等她出门才动手的。
林昕染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给权丞玺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说尽了好话恳求也得不到回应,最后只能去报案求助。可是家里没有被撬的痕迹,人失踪也不到24小时,再加上涉及权丞玺,很难处理。
夜越来越深,毫无头绪的林昕染孤零零地抱膝蹲在街头,想到邓梓潼可能遭遇到的事几乎崩溃。最后逼得她没有办法,只能回老宅去闹。
权彭飞还病着,基本人事不知,这也是她放心大胆的原因。自己找不到权丞玺,管家自然是能联系到他的人。天将亮时,那头终于恩赐似地给她发了个地址。
林昕染自然半刻不敢耽搁,赶到的时候,就见权丞玺头上缠着纱布坐在窗边,却并不见邓梓潼的身形。
“我朋友呢?”她紧张地问。
权丞玺虚指着自己的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伤得怎么样?”
“你能走能跳能作妖,这不明摆着吗?”林昕染呛道。
好样的!
权丞玺没再跟她斗嘴皮子,干脆低眸继续品他手里的酒。
林昕染看着他突然就懂了,他要的是自己示弱,是折辱:“好,我答应你。”
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指甲嵌进了掌心里,却比不上内心的疼能。然而男人却觉得这样还不够,非要让她说明白。
“答应我什么?”男人终于把目光调向她,眼里噙着满满的恶劣。
“主动……取悦你。”她回答的每个字句都像淌着血,从喉咙里吐出来。
“可惜,你不值这么多。”他已经将她的自尊狠狠踩在地上碾压,却觉得仍然不够。
“权丞玺!”他真的欺人太甚。
权丞玺却并不将她的怒气放在眼里,抬手打了个响指。随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转头,就见邓梓潼被两个保镖从外拖了进来,直接按在地上。
“梓潼!”林昕染要上前,却被权丞玺身侧的保镖拦住。
“权丞玺,你到底要干嘛?”林昕染问。
没人回答她,直到有人递了根高尔夫球杆过来,权丞玺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接过。见他握着球杆一下子在手上朝自己走来,邓梓潼拼命挣扎,却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权丞玺……”林昕染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权丞玺慢慢抬手,眼见手里的球杆就要朝邓梓潼挥过去,林昕染却突然一下子撞开保镖挡在自己的面前,与此同时手里握的短刀刀刃也抵上了权丞玺的脖颈。
“少奶奶!”这个举动一下子吓坏了保镖众人。
林昕染的模样却很冷静,刀子是她来之前在路边买的水果刀,所以早就已经想好该怎么办。
剧情反转,权丞玺的命已经握在她的手里。
可男人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畏惧,反而握着她的手将刀子往前送,锋利的刀尖瞬间划破皮肤,倒是吓得林昕染心头一颤。
“来,杀了我。我死了,不止你们林家,就是她邓家谁也别想好过!”
这话并非随便说说,他虽然这些年与父亲闹的很僵,却是权家的独苗,身份衿贵可想而知。林、邓两家双都经商,若他真的出事,法律触及不到的地方,权家有的是办法挤兑的他们穷困潦倒,无法生存。
林昕染可以不顾及林家,可是邓家不同,本来连累邓梓潼心里就过意不去,若是因为这个把她全家都拖下水,那她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林昕染眼睛发红地瞪着他,握着刀柄的手也在不断用力收紧。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经历的种种,心头是恨的,也恨他嘴里说的都是事实,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眸一沉,刀尖突然调转方向,狠狠朝自己胸口刺去。
噗地一声,刀尖插进胸口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