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无异于一剂猛药,方夫人没有再顾及陈婉的哭诉,紧急修书一封到杭城陈家表达了歉意。之后就约束了方家寄往金陵的信件。
苏天歌站在桌前,重新练起了写字,原先的字体该弃了。
“姑娘,表小姐来了。”艾香到门口禀报。
苏天歌停下手中的笔,陈婉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依旧维持着她的袅袅婷婷。
“表小姐这是来告别的吗?”
“苏天歌,不是告别而是暂别,陈家和方家的渊源可不止那一点亲戚关系,所以你也别得意太早。山高水长咱们终有再见的一天,希望到时候你还是如此高高在上的苏当家。”哗,陈婉一扬手,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掉在了地上,一堆被折断毁坏的金银首饰。
那是她从前脑袋发热送给陈婉的礼物。
“表小姐一路珍重。”苏天歌瞧了瞧那堆首饰然后再抬头盯着陈婉,两人四目相对恨意流转。
“不必如此假惺惺。苏天歌,外人终究是外人,不管怎么努力也融入不进来。就算今日我走了,你也未必就能如愿,咱们且看着。”说完陈婉转身走了。
苏天歌重新走回桌后,看着笔下写了一半的忍字,她能忍,忍到手刃仇人那一天。
“艾香,叫马车,我们去一趟药铺。”
“是,姑娘。”
到了药铺,苏天歌先去了自己平日休息的房间换衣服出门。
半个时辰过去了,苏天歌还没回来,艾香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姑娘穿了男装出去,一定是做很隐秘的事,还不让她跟着,出了事可怎么办?可她又不能开门去寻,只能关着门干着急。
苏天歌未时出门酉时才回来,进门的时候带了一身秋风里的肃杀。
“姑娘,您再不回来,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被人发现了?”苏天歌去换衣服。
“刘掌柜来问过几次,奴婢都说您在休息。”
“嗯。”换了衣服苏天歌坐在桌边无意识地轻叩桌面,艾香在一旁看了看不敢说话。
姑娘自从病好了之后就格外的严肃,绷紧的脸上偶尔还有阴狠的神情闪过。艾香也说不清楚,似乎姑娘在酝酿着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且与仇恨有关。
苏天歌的思绪从苦思崖底的风声开始,飘到了当时陈婉脸上的怨毒。她这一趟出门有一个瞬间是想直接杀了陈婉的。
陈家蜗居在杭城已经渐渐没落,原本占有的苏家房产基本上已经变卖殆尽,陈婉的父亲新娶的几房姨太太生的儿子女儿,将成了空壳子的陈家闹得鸡飞狗跳。但是转眼再看方家,已经走上了参选皇商的路子,富贵荣华一时无两。
还记得三个月前,陈婉初次过来的时候,方夫人并不是很欢迎。想必两家之前很可能达成了默契,都对当年的事情闭口不提也不再往来。所以她在中间这么一挑拨,方夫人才会顺水推舟赶走了陈婉。
如果能打破两家的默契,让他们起了内讧,事情或许就好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