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缓慢地走着,陈婉掀了帘子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赶紧关了帘子。
三个月前出来的时候,父亲交代过要她无论如何要住在方家,等待方仲安春闱的结果。听父亲的意思,方家已经在金陵购置了宅子,只待方仲安高中就居家迁入金陵。
可如今她居然被苏天歌这个贱人给赶了出来,就连前后写给方仲安的信也都杳无音信,这让她回去如何交代。
“表小姐,到货栈了,一会儿要换船走水路,您要不要下来休息?”车队的掌柜过来询问。
“不必了,我家小姐说她就在车上休息,免得麻烦。”
掌柜的走了,陈婉放下车帘捂了一下鼻子。现在离苏城半天的功夫就能到达,往前走就是水路,她再想回头就有些难了。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马车里主仆慌张地叫喊着,陈婉闭着眼睛耳朵竖起听着外面的声音。
货栈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抢匪来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转瞬即至,一队十几个人蒙着面,明晃晃的大刀片子闪着寒光。
“弟兄们,抢!”头马上的人一扬手,身后跟着的人哗啦啦上来,刀片子抽中拉车的马。马匹受惊滴溜溜打个转就往外跑去。
“土匪来了,土匪来了!”守货的人惊叫起来,青天白日里遇上土匪,这着实有些吓人。
陈婉在马车里刚捂着肚子准备惨叫,车帘呼一下子被人掀开,蒙面人上了马车,指着陈婉脖子里的玉佩说道:“给我!”
一旁的丫鬟早吓软了脚,陈婉颤巍巍地去取脖子里的玉佩。
蒙面人有些不耐烦,遂一把扯了下来,“拿来吧!”陈婉被带得一个趔趄摔在马车里。
“戴四海,你什么时候沦落到靠抢女人东西为生了?”
男人的声音慢悠悠地从半空传来,蒙面人听得眉头一皱翻身从马车里跳了出去。
“沈大人好雅兴,不去追查穷凶之人反而管上打家劫舍来了,莫不是被降职了?”
一身玄衣的男人从疾驰而来的马上跳下来立在戴四海跟前,接着负手转身看着他。
“两个月前,贤王府丢失了一批珍玩字画,一个月前,金陵珍宝坊花费数万两银子购买了一批赝品字画。”玄衣男人顿了一下,“根据报案人的供述,这两起案子都是一人所为,在贤王府我发现了这个。”
男人丢了一枚飞镖在地上,“这个想必你不陌生吧。”
“好吧,我承认这两件事都是我干的,可那些东西是贤王贪赃枉法得来的。再说珍宝坊的老板如果不贪便宜,我哪里骗得到他。”
“而且据我所知,贤王如今正在接受调查。我可是为民除害揭发了贤王这个大贪,你该感谢我才是。”戴四海脚下微微动了一下,“不过我向来做事不留名,告辞!”
话音刚落,戴四海脚底抹油就要跑。玄衣男人冷笑了一下,身形一转拦住了戴四海的去路。
哗啦啦一阵车轮声冲过来,原本奔逃的抢匪转头跑了回来,再看后面追来了官兵。
眼见着就要被人包了饺子,戴四海眼珠一转,虚晃一招接着转身开始没命地跑。
玄衣男人收刀追了过去。
看着外面乱糟糟的状况,陈婉忽然来了主意,扶着丫鬟的手眼睛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