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挂起来!狠狠地打!”不含温度的吩咐。
“是。”
他的手上,是苏璎的血水,黏糊糊的,浸淫各种刑法,盐水怎么会认不出来!
“王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不要!我求求你,王,不要打我!”
怎么喊,也不妨碍他们被吊起来,所有人掉在房梁上,一鞭加一鞭,惨叫声、哀叫声顿起!
玉怀瑾静静地站在一边,大夫看诊之后,心里摇摇头,但是不敢说啊,看王正在暴怒头上,只能赌一把了。
若是直接说,现在就死,若是没救活,也没办法了,若是他祖上保佑,这小祖宗挺过来了,他也就赌赢了。
“王,小狐狸身上的伤很重,必须马上救治。”
“回去!”一会儿不耽搁,凌赟抱起苏璎,要走出去的时候,道,“你留下。”
玉怀瑾躬身,“是。”
“玉管家救命啊!”
凌赟一走,稀薄的空气增加,跟来的侍卫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大力吸气。
听见这叫声,这些人就是让他们遭受这种折磨的醉人,下手越发用力。
玉怀瑾轻笑,这钱生真是个人物,以为王还是之前的王吗?对手下的人一阵换血之后,王现在就是靳城名副其实的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进来的时候,钱生居然妄想和王摆谱,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被王眼睛一扫就怂了。
突然一阵尿骚味,玉怀瑾走到上风口,看侍卫打得狠,担心他们活不下去,“不要把人打死了,还有用呢。”
“明白。”死是不会死,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生生疼得他们想死!
抬手,纷飞的雪花落入了手掌。
今年的初雪终于来了!
凌赟步伐匆匆,随行遮雪的小厮没有没有办法跟上,圣洁的雪白落在干净的黑色上,黑与白,生来就纠缠不清。
药草敷在身上,小狐狸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全身用白色的布条裹起来,平时看着小巧可爱,没有了蓬松的毛毛,变得弱小可怜。
凌赟在一旁,冷着脸就没有缓和的时候,大夫颤巍巍地把苏璎身上的伤口包扎好。
正好厨房熬的药也送过来了,怎么喂小狐狸喝进去,是一个问题。
大夫拿出专门给小动物喂药的用具,木质的,就想化学试验中的长颈漏斗,上面圆筒状,下面是细长的管子。
凌赟上前挡住大夫的手,自己抱起来,“喂。”
可是苏璎不配合,灌进去就从嘴角漏出来,落在抱着苏璎的凌赟身上。
大夫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汇成一条小河流,外面下雪,温度骤降,卧室里的温度也是很冷,卧室里下人们还没来得及把烧好的火盆送进来,现在也不敢送。
“请王恕罪!”
腿一软就跪下去了,软趴趴地趴在地上,头碰地面,支撑着身子的重量。
“滚出去!”
一声暴喝,所有人鱼贯而出,看大夫腿软起不来,一个小厮上前扶着走的。
凌赟看着面目全非的小狐狸,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小东西,孤相信你可以挺住的。
试着灌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凌赟直接掰开她的嘴巴倒进去,也不知道喝进去多少。
“来人,再去熬药!”
灌进去三碗药,怎么地也喝进去半碗了吧。
床上软绵,身上的伤口不会那么疼,看见小窝里面的琉璃珠,闪着光芒,脚步一顿,从床上拿了软和的枕头,放在小窝里面,把琉璃珠放在苏璎蜷缩的肚子上。
嫌弃地看看胸前的衣服,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把衣物送来裕华泉。”
把身子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闻着淡淡的熏香,站在门外,看着漫天的雪花,雪不大,还没有北极山上的大。
但是她醒来看见,应该会很高兴吧。
凌赟蓦地笑笑,转身进去,一进卧室,满屋子的药味,还夹杂着血腥气。
露出嫌恶的眼神,门大开,来到窗边打开窗子,转头看见青釉鱼缸,又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就当是自己受伤了。
把大开的窗户拉回来一些,露出一条略大的缝隙透气,走回来把门关上。
“王。”玉怀瑾敲门。
“进来。”
“属下想和王谈谈商船和商队的事情。”
凌赟走在前面,“去书房。”
一进书房落座,玉怀瑾就把手里的东西呈上去。
“商队方面没有问题,随行的护卫队,商队的设备物资都没有问题,随行的张黎也曾经走过马帮,做过生意,良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择日就能出发。”
“让良秋留下,穆仓去。”
玉怀瑾抬眼看了眼,没说话,继续道:“商船这边,王今晚也见过钱生了……”
未尽之意,凌赟明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说说你的看法。”
“是,钱生此人能力不足,自大粗心。能成为靳城有名的船匠,一是因为周围山林是他岳丈家的,木材无论是质量还是成本都占有优势;再一个,钱生的岳丈在当地有些权势,人脉广,給钱生带来销路,也排挤了其他同行。”
“继续。”
“属下认为,城中并不是没有比钱家能力更高的船匠,商船必须由谨慎认真之人来制作,钱家不能用,何况出现今天的事情,那就更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凌赟,见他点头才道,“只是,若是选择其他家,这木料的渠道有些麻烦。”
“麻烦什么,孤想要的,他们敢不给?”
玉怀瑾严肃的脸上露出往常的笑容,“是。”
“笑什么笑?!小东西就在你面前被带走的,你难辞其咎!”凌赟冷睨一眼。
“是属下的失误。”
“船匠的事情,三天之内必须搞定。”
玉怀瑾苦笑,“是。”
静悄悄的卧室里,空无一人,青釉鱼缸里散发着蓝紫色的光芒,苏璎被包裹在其中。
苏璎躺在小窝里面,只觉得肚子暖暖的,接着全身都暖起来了,就像是泡在温泉之中,温热的泉水滋润则会自己的骨骼脉络,忍不住舒叹一声。
这时候,一个人影走过来,看了青釉鱼缸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夜,凌赟的卧室亮了一个晚上,也不让人进去伺候。
迷糊中,刺眼的光芒,睁开眼睛,眼睛生疼,伸手想挡太阳,肌肉撕裂。
“吱吱吱吱!”
怎么这么痛?!
咽了口口水,缓慢地放下半空中的前肢,小心地看了看,手上身上都被包起来了,因为视线受阻,苏璎猜测面部肯定也是裹了白条,她现在估计就是一个木乃伊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