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你也在?”丁锦儒很远看到了安子沫。
丁锦逸顺着大哥的眼光看过来,顿时愣住。
“是不是很像?”丁锦儒看一眼弟弟,眼眸中带着几分探究。
丁锦逸猛地回神:“大哥,你见过她?”
“见过两次,这是安子沫安小姐。”丁锦儒介绍,人已经到了安子沫面前,指着丁锦逸道,“这是我弟弟,丁锦逸。”
安子沫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笑道:“我知道,久仰大名,丁家三少嘛。”
丁锦儒深深看她一眼:“安小姐……是查过了吗?”
“丁氏集团三兄弟精诚团结,丁氏集团的生意可是蒸蒸日上,在槟城可是很有名的,虽然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安子沫微笑,“更何况,丁总不是还给了我名片吗?”
丁锦儒似乎才反应过来:“看来,安小姐没把我的名片丢掉。”
“能跟丁氏集团的总裁有些交集,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我怎么会舍得扔掉?”安子沫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捡到宝的模样,“以后有什么新产品,丁总不妨考虑一下严彬彬啊。”
丁锦儒一愣:“严彬彬?”
“呃,我是他的经纪人。”安子沫解释。
“哦,原来如此。”丁锦儒恍然大悟,“对不起,我不追星,代言人的事,一直是公关部负责的。”
“那是,丁氏做那么大生意,丁总肯定日理万机,不可能事必躬亲,明白的。”安子沫点头,“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有新楼盘落成,我去找公关部谈的时候,丁总别假装不认识我就行了。”
丁锦儒看看她,大约停顿了有一秒钟,似乎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的记性没那么差,不至于。”
“那就行,多谢丁总。”安子沫伸手。
丁锦儒礼貌地跟她握手,眼中的热切到底还是少了很多。
“安小姐还真是……”一旁的丁锦逸欲言又止,随即笑了一声。
安子沫看他一眼,她知道他要讲什么。
七年前的苏陌安,是苏家从小被捧在掌心里宠爱的公主,怎么可能在被人这样拒绝以后,依然还是不顾脸面地跟人谈生意?
可当年那些高傲,于她而言,早已不是什么值得去苦苦守住的事情了。
如果能因为这么明显的性格变化,而让丁家兄弟对她的怀疑减弱,她偶尔低三下四一番,又有什么关系?
丁锦儒拉住弟弟,轻叹一声:“到底不是……”
四个字仿若清风,吹过安子沫的耳,带着一声喟叹,似乎在宣布那青葱岁月终究也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安子沫笑得越发灿烂,似暗夜中的玫瑰,分明芬芳迷人,却孤芳自赏,拒人千里。
“走了。”林佳怡提醒她。
“走了就好。”安子沫叹息。
“你说当年丁总对你照顾有加,他看上去,确实挺伤心的。”
安子沫淡淡地道:“对付仇人,我并不害怕,其实我最害怕的,就是当年那些对我好的人,他们才有可能是会伤害到我的人,我不能感情用事,不然功亏一篑。”
林佳怡点点头:“他们怎么会想到,当年骄傲的苏家大小姐,现在在生意场上也会纡尊降贵,卑躬屈膝,死缠烂打。”
“人,首先得活着。”安子沫摇摇头,“当活下去都成问题的时候,抱着那些什么狗屁自尊又有什么用?”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陪我走走。”安子沫看看四周,乔家姐妹正忙着接待客人,宴席还要过一会儿才能正式开始,现在也许正是好时候。
林佳怡点点头,二人还装模作样问了苏家的下人厕所在哪里,然后便往楼上而去。
苏家的别墅一共五层,在槟城郊区,地理位置不算市中心,不过这里也是富豪聚集地,从这里走出去,方圆几十里,都是独栋的别墅加花园。
可以说,槟城所有称得上名号的富户有一半集中在这里居住。
比如丁家的别墅,就离他们苏家不远。
也因为这样,苏海隆当年才会和丁家兄弟的死鬼老爸定下个娃娃亲,要让丁锦逸入赘苏家。
也许故事的一切源头就是从这个娃娃亲开始的。
丁锦逸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的命运?
从二楼的走廊尽头窗户,就可以看到苏家的后花园。
“小时候难得见一次爸爸,他会陪我在这里捉迷藏,弟弟妹妹都没这个待遇。”安子沫笑。
故地重游,她一路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很累。
也可能真的因为父亲一心想要把她培养成集团的继承人,所以忽略了安宁和安鸣,让乔佩芸心中十分不忿吧?
从安子沫的角度,父亲只是在完成对发妻的承诺,而站在乔佩芸的角度,她大概觉得,毕竟自己为苏家生下了一个儿子,按照惯例,理应由儿子来继承祖业。
人都是自私的,多为自己考虑倒也没什么错,只是最后陷害,暗杀,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所以,七年后的她,自然也只能多为自己考虑了。
以其人之道还之人之身,谁还不是个自私的人呢?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安子沫看着花园发呆。
林佳怡扶一下她的肩:“放心吧,夫人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苏先生死亡的消息,我相信,他应该还活着,总有一天会与你重逢的。”
“希望如此吧。”安子沫拉住她的手,点点头。
自她生日宴之后,苏海隆就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整整七年。
就算是紫樱夫人这么厉害的情报网,也没有找到苏海隆的任何下落。
这一次安子沫到苏家别墅,希望可找出点线索来。
一楼和二楼多是佣人房,苏家兄妹三人的房间在三楼四楼。
以前的苏陌安,是一个人独占了四楼的。
而顶楼则由乔佩芸和苏海隆居住。
听说,当年她嫁到苏家,提出的要求就是要住顶楼,因为她就是喜欢人在高处的感觉。
现在想来,从嫁给苏海隆开始,这个女人就从未想过要屈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