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出院是在第三天,尽管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一来她焦心温南川的事情,二来她舍不得自己那点积蓄。
出院之后她便立马回了出租屋找到了存折本,这些年她攒了一些钱想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还有小川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
这些钱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就四五万块,不过杯水车薪。
但是有总好过没有。
卖肾的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买主,一个月之内应该可以配型成功,能有个几十万。
这一个月之内,如果真能找到个所谓的金主……
温凛已经下定了决心,相比孩子,底线已经无所谓了,那是她的命门。
就在第二天,玉姐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当晚俱乐部被人包场开派对,能有不少小费。
要在以前,对这种纨绔子弟聚集的场所她是能躲就躲,但是眼下没办法,有钱她就得去。
“让我穿上这个?”
到了俱乐部,看到玉姐送过来的舞裙,温凛没忍住皱了眉头。
平日里的舞裙已经算是暴露了,但是今天这条裙子已经不仅仅能用“暴露”来形容了。
轻如薄纱的裙子,只能够刚好遮住几个重要部位。
最关键的是,这条裙子的屁股后面还用容貌缝了一条狗尾巴,看起来极为羞耻。
光是看到这条裙子,温凛就能够想象到今晚那些富二代的恶趣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玉姐平时是最喜欢劝她去跟客人喝喝酒拿小费的,今天却是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了一声:“唉,我只能提醒你一句,今天的那些纨绔子弟跟平时的不一样。这些人从来不混迹咱们这种地下的娱乐场所,平时玩的都是高端花哨的……”
话说到这里,温凛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这些人,是专门来地下找乐子的,所以手段玩法只怕会比平常的客人更加难以想象。
也难怪,怎么连玉姐都露出这种表情。
她已经挤不出笑容来宽慰别人了,只能拍了拍玉姐的手:“你放心吧玉姐。”
玉姐看着她去换衣服化妆,满眼怜悯地摇了摇头。
她没跟温凛说的是,这群人今天来的时候就点名要她,如果她不去,就要让俱乐部开不下去。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活路着想。
“温凛啊,委屈你了。”
晚上开宴,温凛是跟几个小姐妹一块儿表演的。
她们的穿着其实都差不多,只是温凛比她们的裙子多了一条尾巴。
舞台上追光不断落到她身上,却没有照出她的羞耻。
白色的面具将她整个人衬托得冰冷孤高,舞姿仍旧妖娆,腰肢扭得勾魂摄魄。
她是专业的,曾经一支舞一首歌,引得半个娱乐圈都为之汗颜。
那时候有人说,只要她愿意入圈,天后的位置随时为她准备。
只是可惜,如今只剩下这只舞了,还要用来讨生活。
连着跳了三支舞,原本便薄矜矜的裙子被汗水打湿,几乎已经快要透明了。
虽然她在穿上是贴了防走光贴,但现在身上轻薄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一种赤身裸体的错觉。
她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却没有在意二楼VIP,有一双冰冷彻骨的眼追随着她。
舞蹈结束之后,并没有如同温凛想象的一般给她们一切打赏然后让她们下去。
就在她跟着小姐妹一起下舞台的时候,她们突然被人叫住了。
几个年轻的纨绔子弟已经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人搂住了一个女孩子,动作轻浮,却偏偏漏了一个温凛。
她本以为没有自己的事了,却没想到更加难堪的噩梦在等着她。
“你们里面,谁叫温凛来着?”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温凛当即皱了皱眉头。
自己在这儿的艺名叫做寒见,除了玉姐就连一块儿跳舞的小姐妹都不知道真名。
来人一口喊出了自己的真名,看来是专门为了自己而来了。
沈辞修?
想到这个可能,温凛轻轻握紧了拳头。
“我就是。”
躲不掉,她只能往前走了一步。
对方是个陌生面孔,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头到脚扫了她一遍,嘿嘿一笑,咽了一口口水:“哟,身材不错啊!刚刚我看你跳舞也跳得最好,来来来,让我瞧瞧你。”
温凛眼神灰暗,眼前的场面她并不是第一次见。
无非就是让自己走过来,陪他喝酒,然后要摘了自己的面具而已。
这一次,她干脆帮忙省下了步骤,主动摘下了面具,露出额头上的疤痕。
“先生还想看么?”
因为温凛的姿色,即便是半张脸也足够勾人,所以男人看她的眼神原本是直勾勾赤裸裸的。
但是这会儿看她摘下了面具,犹如上好玉料上的残缺,让人扫了兴。
“啧,妈的,声音难听也就算了,脸上还有疤,真是无趣!”
她听惯了这些话,脸色平静地答道:“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她转身便打算离开。
“站住!”还是刚才的男人:“你让老子扫了兴,这么就想走?”
温凛脚步一顿,回头问道:“先生还有事?”
男人走到她跟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如同打量货物一般审视了一会儿,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她的尾巴上面。
“这样吧,正好你屁股后头还有条尾巴,不就是小狗么?你回舞台上去,绕着舞台爬一圈给咱们助助兴怎么样?”
轻薄至极的衣服,再加上一条羞辱性的尾巴。
如果再在追光下爬一圈的话,温凛不要说什么脸面了,就连尊严都被狠狠地扔在地上碾碎了。
她握紧了拳头,最终只是轻笑一声:“您说笑了。”
得走,得离开这儿。
知道这些人目的似乎就是自己,温凛不敢久留。
刚想走,便被保镖拦住了去路。
“去哪儿啊?今天老子包场了,你想让我丢面子?”男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冷笑一声:“再说了,你不是缺钱么?这样吧,你上去爬一圈,我给你十万怎么样?要是一边狗叫一边爬,每一圈我再给你加五万。”
一圈十五万,将把她的尊严碾成粉末。
温凛的瞳孔在颤抖,剧烈的不适感让她有些恶心反胃。
耻辱就像烧红的煤炭,从喉咙一路滚到胸口,闷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闭上眼睛,眼里全是小川温暖的笑脸。
“妈妈,小川等你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