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们订婚的时候,整个京都上下都说他们是最天生的一对。
一个是京都第一世家盛家的唯一继承人,一个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
第一阔少搭配第一美人,绝配。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盛风临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那便是姜云初的妹妹姜雨欣,甚至就连姜云初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直到最后锒铛入狱,她都不明白:姜雨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盛风临又为什么要接受跟她的订婚?难道就为了看她走到后来的地步么?
这些问题在再度对上盛风临的眼睛时一瞬间浮现于她的脑海,她在监狱里被折磨殴打几次陷入死亡边缘的时候,脑海里都是这双眼睛,她想问他:盛风临,为什么?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能看到她内心的这些话,狭长的眼眸在跟她对视半晌之后冷得更加凛冽。
倒是先开口跟姜云初打招呼的姜雨欣一下子被晾到了一边,搞得她好像才是外人一样,明明如今顶着盛家太太名号的人是她才对!
“风临,你昨晚把姐姐接回来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跟她好久没见过了,我心里其实一直很……”
“怎么告诉你?”因为太了解姜雨欣,姜云初闭着眼都能够猜到她接下来要放什么屁,干脆拉过椅子坐下来,笑吟吟地的接过了她的话头:“妹妹你身体不好,要是让你知道风临刚把我接回来就上床,你该多难过啊?”
她不知道盛风临是怎么说动姜雨欣的,但是后者越是想要维持表面的好看,她便越是要戳破。
她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可没什么好难堪的。
似乎也没想到姜云初在监狱五年出来之后变得这么口无遮拦,姜雨欣脸上勉强维持的温柔笑容一下子僵持住了的,慌忙转头去看盛风临。
男人此时刚好切割完盘子里的牛排,擦了擦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矜贵优雅,将盘子推到了姜雨欣的面前。
再转眼来看姜云初时,眼神冰冷得好像寒冬三月结冰的井:“一个生育的工具而已,不配坐在椅子上,更不配跟雨欣对视。”
姜云初眼神一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果然护妻心切啊,立马就要帮姜雨欣报仇了呢。
果然,盛风临一招手,示意佣人将姜云初的早饭放到了地上,而他森黑的眸轻描淡写地从她脸上扫过:“那才是你的饭桌。”
罪犯嘛,哪有资格坐在高端的黄花梨木桌上吃饭呢?
在盛风临余光都接触不到的地方,姜雨欣僵持的嘴角又满意地笑了出来,看向她的眼神有挑衅和期待:闹啊姜云初,你闹啊!闹完你就该滚了!
然而,姜云初眉眼流转,竟然伸了伸懒腰站起来,真的走到了地上那盘牛排跟前将它端了起来:“啧啧啧,这么好的牛排,我可好久没吃过了。”
说完,又转头朝着盛风临纯纯一笑:“谢啦,这顿早饭比你昨晚还要让我满意呢。”
她也不用刀叉,干脆就用手拿起牛排送进了嘴里,狼吞虎咽之后吸吮了一下手指,似乎根本不知道羞耻二字一般。
当年她以美貌盛名全京都,人人都知道姜家大小姐风华绝代孤高冷媚。
眼前的姜云初除了苍白些面容不变,可行为动作俨然没有端庄高冷可言。
盛风临想羞辱她,她便不要脸给他看。
“风临……”
盛风临没等姜雨欣话说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慰,漠然着一张脸冲着她摇了摇头。
后者咬了咬樱唇,难过地低下了头,见她这副模样,盛风临脸上则闪过了一丝心疼。
“要不我安排她住到别院?”
盛家名下的房产何其多,姜云初其实没必要住到主宅。
“不!不可以!”
在听到盛风临的话时,姜云初便已经想到了姜雨欣的反应:她怎么可能放任盛风临有跟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瞧着姜雨欣惊恐的样子,盛风临俊朗的眼眸里又多了几分愧疚:“抱歉,都是为了孩子。”
“我、我明白。”
他们二人夫妻情深的样子落到姜云初的眼里,只换来了一片凄凄冷淡。
当她知道盛风临心中之人是姜雨欣的时候,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裂开一般。
然而如今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相知相爱,她只觉得麻木:盛风临,我不爱你了,所以不会痛了。
真的……不会了。
“你还站着干什么?消失吧。”
盛风临的目光再度落到她的身上,好似真的看向一个生育机器,冰冷得不带任何情感。
他对她的恨和厌恶,只要姜雨欣存在一天,便不会减少。
更何况,她的存在会让他心爱的姜雨欣难过呢。
“既然盛少都开口了,那我就先回房了。”转身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朝着男人妩媚一笑:“今晚,我在房里恭候盛少大驾了。”
没有看过姜雨欣一眼,可是却满满的都是挑衅。
那还是她刚跟盛风临订婚的时候,也是初次知道他们两个人其实早就有情时。
天空大雨漫漫,她不过质问了姜雨欣两句,便被盛风临冷漠推开,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可是如今,却要让她这个脏东西来拯救他们的孩子,命运真是弄人。
刚回房,房门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姜云初以为是佣人,下意识地回过头时却被一双清隽的大手握住了纤细的脖子。
她的身子骨在监狱里变得越发单薄,以盛风临的力气将她提起来轻轻松松。
明明好似溺水一般突然失去了喉咙里的空气,可是她却只是连忙踮起了脚尖来适应,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惊恐。
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习惯到连死亡的威胁都不能让她的眼神出现任何波动。
男人仍旧居高临下,看着姜云初的眼却赤红阴森:“姜云初,看来在监狱五年,你还是没有学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