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筱筱这会儿应该在忙着家里的事,至于九爷,应该也睡下了,她还能让谁来接自己?
苦笑一声,她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也可以的。”
“顾小姐,您手臂的伤势很严重,还是尽快处理一下比较好,否则很容易感染,要是您不想打电话,我可以帮忙。”
顾倾城叹了口气,“那就麻烦了。”
现在已经入秋,即便她身上穿着厚实的针织外套,夜间还是有些凉。
顾倾城抱着膝盖坐在凳子上,桌边的那杯茶已经凉透,可她还是没能等到想见的人。
阮青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很丢人,不想管自己?
如果他真的不来,自己又该去哪儿?
疲惫的合起了眼,她正打算起身离开,一道沉稳却带着急迫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倾城?”
顾倾城一愣,惊愕的抬起了头,还未等她看清那人的样貌,就被紧紧揽入了怀中。
她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鼻翼微酸。
阮青大掌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好了,我在这里,别怕。”
“嗯。”
警察对顾倾城居然是阮青的人感到不可置信,但阮九爷前段时间订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看来这女人八成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九爷,具体的情况电话里已经跟您说了,王震那边我们会尽快逮捕归案。”
“嗯。”他应了一声,抱着顾倾城的手臂紧了紧,“我们回去。”
顾倾城依偎在他怀中,衣服已经被血浸透,看起来乖巧又可怜,“好。”
两人离开警局坐进了车内,阮青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后,脸色阴沉的吓人,“我先带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
她刚养好伤没多久,现在又弄成了这样,要是消息传出去,别人一定会笑话她遭了报应。
阮青目光冷冽如霜,“阮三,回别墅。”
“是。”
车疾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别墅外,阮青将顾倾城打横抱去了客厅,等候已久的陈医生立即起身迎了过去,“九爷,我看看夫人的伤势。”
“好。”
阮青将她轻柔的放在沙发上,陈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剪开了和皮肉交织在一起的衣服。
“嘶!”顾倾城疼的满头冷汗,眼眶红的吓人。
阮青将她的脸按进怀中,低声转移着她的注意力,“你是在学校遇到了王震?”
顾倾城抽了抽鼻子,艰难忍耐着痛楚,“嗯。”
“他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一些难听的话而已。”
阮青不用想都知道那些话有多侮辱人,他将所有怒火都压在舌尖,伸手揉了揉顾倾城的头发,“这件事我会解决。”
阮九爷的手段整个江市没有人不清楚,顾倾城不愿他因为自己闹出什么事来,赶紧抓住了他的手掌,“九爷,你明天不是要出差么?要不这件事等你回来之后再解决吧。”
“出差时间可以延后。”
顾倾城连连摇头,“我真的没事,还是工作比较要紧。”
“你是在担心影响到公司合作?”阮青深邃的眼眸一睐。
“……嗯。”王震今天说,王氏跟阮氏是商业合作的关系,要是这件事闹到台面上,对公司肯定有影响。
“我之所以跟王氏合作,不过是为了还一份人情,既然王震敢动你,那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顾倾城被他阴鸷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正要再劝几句,手臂上却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楚。
“嘶!好疼!”
“顾小姐,你这伤口破损面积有点大,消毒确实会很疼,麻烦忍着点。”
顾倾城泪眼朦胧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麻烦了。”
陈医生将她的伤口冲洗了一遍,涂抹上药物,这才松了口气,“好了,具体的注意事项还是跟上回差不多,不能碰水,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尤其是海鲜,顾小姐记住了么?”
“记住了。”她原本也不是很喜欢吃海鲜,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好,九爷,这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
“嗯,阮三,送送陈医生。”
“是。”
医生被客客气气送出了别墅,阮青将顾倾城带回卧室,冰冷的神色还是没有丝毫缓和。
顾倾城一边忍着剧痛,一边壮着胆子挪向了他,“九爷,你在生气么?”
“没有。”
话虽如此,但阮青的声音依旧毫无温度。
顾倾城轻咬着下唇,“九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阮青剑眉一拧,扭头看着这个一脸自责的女人,心里像是压着一团火,“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近人情?”
“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过阮青不近人情了?
“你出事后,为什么没有立刻打电话通知我?”
顾倾城低下了头,“我怕你在忙。”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以往阮青十点多就得休息,加上明天还得出差,她哪里敢叨扰。
“呵。”阮青冷笑一声,神色愈发阴冷,“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王震敢对你下手,等于是在打我的脸。”
“抱歉,我以后会离他远一点,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你还想有下次?”阮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修长的指尖紧紧钳住了顾倾城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顾倾城,你觉得我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王氏?”
顾倾城忍着下巴传来的剧痛,连连摇头,“我没有。”
“没有就好,记住,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不能碰你一根手指头!”
这番话明明该让人心里生出暖意,可顾倾城却觉得四肢血液都快要变得凝固。
她明白,阮青现在之所以这么气恼,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是他不容许自己的东西被人玷污。
这种男人太过自负,也太过强大,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人敬仰,而她,就像是阮青的一件私人物品,或者说是玩物。
从被送进阮家的那一天起,她的身上就被刻下了烙印,除非死亡,否则一辈子都无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