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文道韫走出大帐,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上官子静卷好桌上的地图:“各位,散了吧!钟副将,这是治伤良药,你去送到司徒将军帐里。”
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随手放在钟副将面前,上官子静才抱着地图出去。
这其实是文道韫的计谋,杀鸡儆猴一招被他用得炉火纯青。司徒南是目前军中除他之外的最高将领,他都因为心气浮躁被罚,算是对所有人的警告。又在离开后,让他的近侍上官子静递药,让大家知道他虽然恼怒于众人的浮躁,但同样是体恤将士的。
好处都被文道韫占了,上官子静琢磨着,回了自己的帐子。
不过半日,军中那股热烈并且浮躁的气焰便已经明显压了下去。上官子静不得不佩服文道韫的计谋,如此容易就控制了军心!
“司徒将军?”上官子静在司徒南帐外呼喊。
“刘亲卫?快快请进!”司徒南的声音响起。
进得帐中,上官子静才发现帐中不止司徒南一个人,一旁还坐了几个来探望他的将士。
最让上官子静大惊的是,司徒南没有穿上衣,敞露着胸膛!她耳朵微微泛红,轻咳两声,强装镇定道:“王爷让我来看看司徒将军。”
“谢王爷,今日点醒司徒。”司徒南恭敬道。
上官子静打量着他的神色,确实没有丝毫不满,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愧疚之色,似是自责自己的错误导致手下也一样浮躁。她心中突然明白,为何文道韫、文星渊都那么信任这个司徒南不会叛乱。这人,确实是对蜀国忠心耿耿,并没有因为文道韫利用他控制军心而不满!
“你们先出去。”上官子静示意帐中其他人。
得到司徒南首肯后,不过下一刻,帐中就只剩下了上官子静与司徒南二人。
“王爷让我来告诉你,不要因为今日之事与他有了隔阂,”上官子静笑道:“他也是迫不得已,军中人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盲目自大的想法,终归会出问题的,皇上还希望你们凯旋呢。”
“司徒是明白的,不会怪王爷!”司徒南急忙道,像是怕被误会:“司徒明白,王爷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蜀国好!只要能让蜀国不败,让司徒去死,司徒也会毫不犹豫的!”
上官子静大惊,她真没想到这司徒南竟是如此爱国!她笑道:“王爷可舍不得让司徒将军这种人才就此去世!他还期望司徒将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呢!”
“是,司徒明白!”
上官子静与司徒南聊了几句,才告别司徒南,径直去了文道韫的帐中。
“司徒南将军如果能控制住自己的一些性格缺陷,确实会成为蜀国又一猛将!”上官子静对文道韫恭喜道。
文道韫点头:“这司徒南忠诚是不用怀疑的,最让本王不放心的就是他的骄傲自负!”
“相信经过此次,司徒将军会有所改变。”上官子静笑道。
随着时间推移,梁军节节败退,文道韫带领攻下座座城池,手下之人皆能做到分毫不取,自然也轻松赢得了民心。
在此期间,上官子静愈发欣赏文道韫的雄才伟略。
蜀军在城外高地驻扎休养,上官子静刚跟着文道韫探查了附近地势回来,顺着人少的地方一路疾驰,直奔自己的营帐而去。
“刘亲卫!”文道韫的声音让上官子静蓦然停下,她掩饰住面上的慌乱,勉强对文道韫笑了笑:“王爷。”
“你这番匆忙……”他看着上官子静,突然发现她衣上一处颜色很深:“你受伤了!”文道韫忙上前想要查看。
上官子静心中暗暗叫苦,止住文道韫的动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方才不小心被袖中飞刀划伤了,并无大碍。”
“你先去包扎伤口吧。”文道韫看她一脸难色,又怕她伤口恶化,终于道。
“是,属下先行告退。”上官子静大喜,提了轻功就开溜。
上官子静难受的坐在床上,如今她已是十四岁,快要十五岁的年龄,却没想到月事来得如此不是时候。处理了衣服,她此时脸色绝对说不上好。
毕竟身处军营,这月事的到来让她行动极为不便,甚至可能露馅儿,这段日子,她必须处处小心才是。
入夜。
“刘亲卫!”文道韫的声音在上官子静帐外响起。
“王爷,”上官子静撩开帐帘:“里面请。”
文道韫打量她:“本王听闻刘亲卫没有用晚膳,便来看一看。”
此时上官子静满脸苍白,额头上甚至有了冷汗。
“你可是不舒服?”文道韫看她。
“回王爷……属下只是肚子痛,无碍。”上官子静也没想到,来了月事竟然会如此可怕。
“上床去休息罢。”文道韫微微蹙眉。
“这怎么行!”上官子静有点儿懵,这文道韫为何如此关心自己。突然她脑中又晃过第一次见到文道韫的光景,不仅如此,谁能告诉她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摄政王,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段时间没想到这个问题,此刻上官子静突然发现,文道韫的变化真是太大了!虽然面对敌军、在将士面前他依旧是以前的摄政王,但私底下只有他二人的时候,文道韫散发的冷意已经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上床去休息!”文道韫语气加强:“本王不希望身边跟个病殃殃的随侍!”
争执不过,上官子静只得爬上了床。她扯过被子,目光停留在文道韫身上,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倒了杯茶水,文道韫递给上官子静:“军医去了城里……”
“没事,忍忍就好了……”上官子静接过茶杯,然而茶水是凉的!她只能捧在手里,一看,就知道摄政王没有照顾过人。
“你怎么不喝?”
上官子静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以文道韫的聪明才智,转瞬就明白了缘由,他拿过茶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本王倒是忽略了你腹痛,不能喝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