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身边的事情,发生了一桩又一桩,譬如徐毓乔从家里回来之后经常在夜里偷偷流泪,譬如没多久工作室就来了一个据说业务能力超群的经纪人前辈sara,听说是重金挖过来,帮蒲瑾敖发展事业的,这人一来,工作室就传开了,说徐毓乔可能要被架空了。
徐毓乔听了也不生气,随他们怎么说,老老实实的工作交接完之后,专心的想要带阮姝棠,本来这次去北京出差轮不到她,sara说最近很多事要忙,一个没时间,就把这吃亏不讨好的活儿派给她了,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蒲瑾敖重金请过来的前辈,自己学习学习,也毫无怨言。
姝棠在床上躺着,饿的七荤八素,已经到了中午,徐毓乔听说她崴了脚,说是再等两天就回来了。
她啃了个苹果充饥,冰箱正好没了食材,连米也没了,只好饿着肚子唱空城计,打算晚一点叫外卖。
正想着,外边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这房子蒲瑾敖给了他们两把钥匙,自己手上没留过,能用钥匙开门的就只有徐毓乔了,难道她是提前回来了?
房门被推开,是个不认识的女人,穿着精致的职业套装,她手上拎着保温桶,放在桌上。
“阮小姐,您看看这些您喜不喜欢。”姝棠一直盯着这个突然进来的女人,很久才回过神。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女人笑着,嘴唇抿起的弧度很合适,她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看着她说:“我是谈总的秘书,您可以叫我cici,谈总说您脚扭了,生活上可能有诸多不便,所以嘱咐我中午过来一趟。”
“他让你过来的?”
“是的。”
姝棠的确不方便,冰箱里空空如也,想要下去吃,偏偏点外卖都有些难度,因为卧室离门,还有不长不短的一段木楼梯,人平时走上去都会吱吱哑哑的想,别说单脚蹦了,指不定蹦几下这楼梯就得告废。
“谢谢。”姝棠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很是礼貌。
“您客气了。”cici不卑不亢,年轻漂亮,看着也是很干练的模样。
姝棠不太喜欢别人看着她吃饭,和cici寒暄几句后,借口让她先走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受宠若惊,她发了短信过去表示谢意,对方居然很快就回复过来。
很简单的不谢二字。
另一边cici将门带上,手上攥着谈岱川给的钥匙。
她是临时被谈岱川叫来S市的,再过不久S市有个新项目启动,谈岱川不放心,说是自己要亲自跟,这个项目是他一手带过来的,总是重视很多,他自己先到了S市,让cici交接好手头的工作,准备月余之后再过来。
只是没想到这么急,她大早上的接到电话,说是已经帮她定好机票,让她立马过来,于是她踩着高跟鞋,踩着B市的五更天上飞机,以为是多重要的事,落地到S市分公司之后,谈岱川给了她一把钥匙,嘱咐她买些什么吃的,送到四川北路的一个弄堂里。
她不明白这个息怒无常的天之骄子有什么癖好,交待她的往往不是什么正经事,都是一些女明星或者身边的桃花。
cici本来不是他的秘书,是几个月前才破例调到他身边临时派遣的,他原本的秘书姓李,也是个瘦瘦高高,颇为稳重的男孩,听说一毕业就进了公司,心思比女孩儿还细,工作能力也出色,只是前阵子和谈岱川出去应酬出了点交通事故,一直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cici对这屋里住着的女孩儿有点印象,似乎跟前阵子的风波有关,一时间又辨别不了这到底是哪方人物,对自己的老板又是无奈,又是敬畏。
谈岱川临时有个应酬,走不开,来的都是颇有头脸的人物,舅舅提前跟他打了招呼,没多说,只让他招待着,等到一行人吃完饭,已经从下午一点到了四点多。
他住凯德茂名公馆,从前是法租界,有点复古时髦,独领风骚的意思。
“下午想吃什么?”他打电话过去。
“不用了,我不饿。”电话那头的人以为他还要遣人送饭过去。
“我到之前把衣服穿好。”
“啊?”对方还在疑惑,他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笑了,眼前是个红灯,他脑子里就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人一脸不解的表情,有点呆呆的。
阮姝棠听他的意思是要过来,还没等她问清楚,对方电话就挂断了,她气得把手机摔在被子上,没办法还是老老实实的从被窝里钻出来,靠着半只腿活动。
谈岱川过来驾轻就熟的开门,看她站在房间门口,一脸气鼓鼓的问他:“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他看了看手上青黄色的玩意儿,扬了扬:“昨天出去给你买药的时候配的。”
说的很自然,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姝棠翻了个白眼,想发作。
“先去吃饭吧,我饿了。”他离姝棠还有一个台阶,没有走上来,转过身弓下腰示意:“上来吧”
他的意思是要背她,姝棠不打算搭理他,想从他身边的空隙处蹦过去,却一把被人搂了个满怀,她的人已经结结实实的到他背上了。
姝棠最近瘦了很多,轻飘飘的,所以谈岱川背着一点儿都不吃力,姝棠要下来,在挣扎着,谈岱川停在楼梯口,威胁道:“再动把你从这扔下去。”
她不是不信,白了一眼,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背上。
他脖子上细致的纹理都能看的十分清楚,头发掉在前面挡着视线,她伸手去撩的时候,一转头,嘴唇轻轻的擦在他转过头的耳尖上。
就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红了,他的耳根子也微微有些红,姝棠不好意思再看他,把头别过去,看其他地方,姝棠这人心特别容易软,尤其这几年一个人在外面,见惯了一些冷暖之后,反倒越来越容易被触动。
这么窄小昏暗的楼道里,谈岱川先是一惊,随后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低头下楼,一共三层,到一楼碰见住在一楼的奶奶,还调侃了一番,说他们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蜜里调油,抹都抹不开,姝棠来不及解释,人已经被背了出去。
重见天日,所有的一切总会又重见天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