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完婆婆和阿璃吃完饭,洗好碗,张招弟也来了。
“婆婆,我这次只洗您和阿璃的衣裳。叶春花的,我可不管。您也别向着她,她有手有脚的,大不了穿馊了的,反正也没人想靠近她。”
张招弟想了一晚,终于想出招来——必须在婆婆面前大肆说叶春花的坏话,挑拨她们的关系。否则,看叶春花对阿璃上心的样子,她怕是要不到阿璃了。
这不,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又马不停蹄地跑来老二家,就是想让叶春花出丑。
刘老太太还没说话,那厢叶春花倚在门边:“大嫂,你眼神不好啊。”
“你眼神才不好。”
“那你怎么看不到院里晒着的衣裳?”
张招弟斜睨了眼叶春花:“你是不是又让婆婆替你洗了?婆婆病成这样!”
刘老太太本就对张招弟有点愧疚,见张招弟以为自己受虐了,连忙解释:“是春花自个儿洗的。”
张招弟心一沉:昨儿个还唤“杀千刀的”,今天一早就变成“春花”了?
不能忍!
难道昨晚上让叶春花承诺出银子的事,叶春花向婆婆说了?
是,她确实让叶春花出认下了婆婆这次看病的银钱,可婆婆病了,也是因为被叶春花气的。
平常都是她出钱,让叶春花出一次钱,怎么了?
这个搬弄口舌的恶婆娘。竟然让婆婆对她有偏见!
真是小瞧了这只猪!
不行,得寻点错出来。
于是,一心挑事的张招弟,戏精般地脑补了出大戏。
越想越气的她向着院里张望。看了一会儿,又跑到回房。
“婆婆,不得了啦!叶春花太坏了!她把你衣服倒着晒!这是要咒你啊,难怪你身子总不见好。”
刘老太太“嗬”了一声,无比凝重:“真有此事?”
“真的。媳妇又不是那恶婆娘,怎么会骗您?”
于是,张招弟扶了刘老太太去看。
“春花。”
“哎,来了!”叶春花跑到房里,一脸谨慎:“婆婆有什么事吩咐?”
“你大嫂说,你要诅咒我!?”
“没有的事。我又不会打小人……”
刘老太太打断叶春花,一脸不忿:“你把我衣服倒着挂,是想让我永不康复吗!?好啊好啊,你这个恶……咳咳……”
叶春花冷汗都出来了:汉朝最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刘彻,多英明,多雄才大略的一个君主。他家皇后卫子夫,有弟卫青,外甥霍去病,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
可就这么个情况,汉武帝后期为了一个尚未查实的诅咒事件,把卫子夫废了,自己的亲儿子刘据给杀了,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这原主真是个蠢的!
记忆里竟然没有不能把衣服倒着挂的常识!
这时代老太太,都穿着汗衫做底衣,汗衫领子有些破,昨儿个衣服洗得多,晒衣绳挂不下,她就把汗衫倒着支在竹叉上了。
虽说原主被原生家庭捧杀,没做过家务,很多常识也不了解,可阿璃都两岁了,她竟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被打骂一顿倒没什么,万一再把老太太给气惨了……她那做生意的丈夫回来,就该披麻戴孝了……
张招弟这人,为达目的,也是真狠!
弄不死她,就来弄婆婆?是了,到时候婆婆真气死了,她定会被休,阿璃可不得归张招弟了!
“婆婆,小心着点走。媳妇扶您看看去。”张招弟仍然垂眉顺目。
白莲!一朵大白莲!
内心狠辣辣,表面笑吟吟。
叶春花觉得,是不是该把这朵坏心的白莲花给一掌劈死……
不过,此时劈死,怕是迟了……
“婆婆,我走前面!”
“春花,好弟妹,你跑什么?”张招弟拉住叶春花的手。
叶春花眉头紧蹙,小声道:“你要害死婆婆啊?”
“那不正好,坐实你不孝的名声!阿璃就能归我了!”张招弟皮笑肉不笑,声音加大:“婆婆,今儿晚上回媳妇那里住吧。媳妇想蒸点米糕给你和阿璃吃。”
“招弟真是会疼阿璃。米糕太麻烦了。”
“不麻烦。阿璃喜欢吃,天天做米糕,我也愿意。”
“她娘要是也能这么想,那就好了。”刘老太太叹了声,表情复杂。
当三人到得院中。
叶春花闭着眼,低着头,脑海中开始回忆十岁前训练时学习的医术……是的,在学毒术的前期,她学的是医术。
确实有点违和。明明医术很精通了,前世却并没有救过人……
这次,希望能救到老太太。
院子一角,一排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晾晒得平平整整,晒不下的衣服,都给挂在枝叉上。
老太太的衣服挂得极周正。
张招弟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可置信:“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衣服洗得是干净,但晒得一点儿也不平!婆婆,您的汗衫也是倒着挂的!”
咦,什么情况啊这是?
叶春花抬起头,一脸惊诧。
这是哪位仙女姐姐下凡来帮自己了吗?
哈哈哈……张招弟的脸,怎么成猪肝了?
不对啊,昨天晚上就像是有人在……今天又是这一出……
到底是谁在暗恋自己?不然怎么又提衣领,又帮晒衣服?
此时,叶春花所说的“仙女姐姐”,正站在院外后山的大树下,身影颀长。
男人看着叶春花肥胖的脸,变成了一张张表情包,不由得又是嫌弃又是好笑——提早回来,可赶巧了,正好帮你解决了这麻烦。
我自己的媳妇,哪怕是被休,那也容不得别人陷害!
话说这懒妇,什么时候竟然会把母亲的衣服,一并洗了?
还有……这婆娘,平常一副凶样、傻样,什么时候竟然会有这样生动的表情了?
虽然还是丑,倒也算让人舒服……难道是人亲肉香?
咝,这一回,又不能立马出去跟阿璃相见了。
“阿璃,等着爹,爹寻个好时机回去。嗯,半柱香后回家,母亲和大嫂该不会怀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