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沂浑身发僵。
月嫂抱着厉准哄,可越哄厉准哭得越厉害,苏沂心里揪紧,“我来吧。”
手还没碰到,厉慎忽然道,“你抱着他出去,没叫你就不用进来。”
月嫂有些担忧的看了苏沂一眼,没敢多耽误,连忙抱着厉准走了。
她带上门,厉准的哭声逐渐消失。
苏沂曾跟厉慎耳鬓厮磨数年光阴,他每一个举动苏沂都能看得透彻,此刻他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满腔怒气。
为什么气?
还能为什么。
苏沂都麻木了。
有些事,她说破了嘴,他也不会信。
苏沂被厉慎抓住手腕,狠狠的掼到了房间沙发上。
苏沂的腰撞翻了婴儿床,疼得骨头都在发颤,厉慎仿若未闻,略带薄茧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他的瞳仁里印着苏沂的模样。
才出月子的苏沂养得圆润了些。
肌肤比怀孕的时候更白更粉嫩,那双漂亮精致的眸子莹光闪烁,美得不可方物。
可也是这样一张脸,让厉慎憎恶。
他的声音像地狱里的阎王,一字一句的砸在苏沂的耳朵里,“终于承认了。”
苏沂忍着疼,声音沙哑,“承认什么?”
“告诉我,那个野种是谁的?”
苏沂的心裂成一块又一块。
“是苏眉告诉你的吧?说我承认了厉准不是你的孩子?”苏沂疼得发笑,声音苦涩,“她也怀孕了呢,你告诉我,你跟她做的时候,应该很有感觉吧?她在床上的时候……”
厉慎的脸忽然砸下来,吻住了苏沂的嘴唇。
他像是席卷而来的暴雨,把苏沂的所有感官和理智都淹没了,她呼吸不畅,心脏快得失常。
紧接着,厉慎的手扯下浴巾,要往深处探去。
苏沂猛地抓住他的手,惊恐道,“厉慎,我才出月子,你不能动我!”
话一出口,苏沂又后悔了。
她做了无用功。
结婚后,厉慎什么时候心疼过她?
果不其然的,苏沂没有一丝侥幸,厉慎折腾了她一个多小时,她几次晕倒。
最后一次晕倒之前,苏沂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厉慎也是看到血才停下来。
他的理智逐渐回笼,深暗色的眼眸里,情绪莫名。
苏沂晕倒了,身体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
厉慎垂眸看着她。
他们热恋的时候,苏沂也这样乖巧的躺在他怀里,那场景恍若隔世,又好像上一秒才发生过。
厉慎给苏沂做了简单的止血,洗干净后抱进被窝里,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
林医生快六十了,为厉家服务了三十多年。
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林医生问,“先生,我能看一眼苏小姐剖腹时的伤口吗?”
厉慎问,“很严重?”
林医生道,“倒不是多严重,苏小姐是过度疼痛导致的晕厥,我看到血,猜测是剖腹产的口子裂开了,必要的话是要重新缝上的。”
厉慎嗯了一声。
林医生撩开苏沂的衣服,果然是伤口裂开了。
“先生,还是送医院吧。”
厉慎刚才洗的时候已经看清了那口子的模样,狰狞红肿。
他此刻不想再看第二眼。
……
苏沂去医院,是厉慎亲自抱下楼的。
司机随时在车子里待命,厉慎一上车,车子很快就发动了。
厉曼白站在门口,不甘道,“你看,那个贱女人 又开始假惺惺了,每次都只会装可怜让我哥疼她!”
苏眉看着车子消失在别墅门口,厉曼白焦躁道,“你还站在这干什么?你跟着去啊,他们俩现在孤男寡女的在医院,我哥也才刚回来,你想让他们培养上感情?”
苏眉纹丝不动,“曼白,苏沂能嫁给阿慎,肯定是有一点本事的,我们唐突反而容易得不偿失,不如我们冷静一会,尝尝其他的突破口?”
厉曼白不耐的皱起眉,懒得去想了,“行吧,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她转身上了楼。
……
此时,医院。
苏沂的伤口已经重新缝了针,推进了病房。
医生白原九开门出来,看见坐在门口垂着肩膀抽烟的厉慎,用手上的单子碰了他一下,“大少爷,这儿不是抽烟的地方,能不能遵守点规矩?”
厉慎没动,烟头的火更亮了,他深吸了一口。
白原九也不敢再多问,反正此刻深夜了,医院里来往的人少,就坐在厉慎旁边,说道,“你还是节制点吧,你们的恩恩怨怨我不插嘴,但人家才出月子,身体都还没有恢复,你这往死里弄是图什么呢?图她命硬?图她得妇科病?还是图血淋淋的伤口能增强你的感觉?”
厉慎扭头,目光宛如泛光的刀尖落在白原九的脸上。
白原九咽了口唾沫,“我是认真的大哥,好歹夫妻一场,别那么狠。”
白原九是厉慎的发小,他是亲眼看着厉慎跟苏沂怎么走到一起,怎么分分合合,怎么结婚生子的。
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劝他。
谁不知道,结了婚之后的厉慎,脾气暴戾到能生吞了一只鳄鱼。
厉慎丢了手里的烟,用脚碾碎,起身道,“她交给你看着,我走了。”
白原九跟着站起来,“厉慎。”
厉慎停住脚步。
白原九叹口气,“做个基因检测吧,说不定真的是个误会呢?”
厉慎回头看向白原九,一字一句问道,“如果查出厉准的亲生父亲了,我会杀了他。”
“……”
“为了苏沂摊上一条人命,不值。”
“……”
厉慎走了。
白原九又叫了一声,这次厉慎没回头了,白原九一路跟着到了外面才追上。
他塞给厉慎一张名片。
“这上面有一个地址,你要是实在憋得慌或者下次苏沂再出这样的情况,去这儿,保准有你喜欢的。”
那是白原九最常去的某个会所。
厉慎没看那名片,而是像猎豹 一样盯着白原九。
白原九被盯得发毛,“你干嘛?”
随即他想到什么,连忙澄清,“你别误会啊,我就是纯粹的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啊,你的女人我是连一根腿毛都不敢想的好不好!”
厉慎滚了滚喉结,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了。
白原九再也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