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谣抬头,看着经理,眼神像看白痴。
经理挠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纪家原来的当家人一年前就过世了,现在是纪鸿海当家,他特意单独吩咐过的话,银行这边不能不顾及。
但是,纪谣这是什么意思?
经理抿着唇笑的一脸讨好,纪谣看了眼,别过脸,“我的业务跟纪鸿海有什么关系?”
“纪谣!”纪鸿海抬手拍在桌子上,是真的动了怒。
刚才吵架都在气头上纪鸿海被连名带姓叫大名就算了,现在还这么叫?当他不要当父亲的脸吗?
这一怒,纪谣冷笑,“纪鸿海,怎么了?”
“你!”纪鸿海站起来作势要打,却被身边的李君然给抓住了,她温言软语劝说纪鸿海,“老纪,别动手,孩子大了,有点自己的钱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说,纪鸿海抬起的手僵住了。
纪谣从小就不是吃喝玩乐的性子,也对奢侈品需求不大,跟她亲生的妈妈一样是个假清高的货,所以,纪谣手里不可能有钱。
就是有,也不会超过五千万!那可是整整五千万啊!
纪鸿海垂下眸子暗暗思忖,再看向纪谣的时候,眼中寒光带着阴恻恻的狠毒,他捏了捏李君然的手,后者一愣,当即会意。
看来,纪鸿海现在是明白过来了,她起身,对着身边的银行经理道,“烦请您带我去一样洗手间,我不太知道路。”
那经理一愣,搓搓手,眼光四下探查了一番现在的气氛,登时直起腰把脸对着李君然,“不麻烦的,不麻烦的,贵宾区的洗手间在楼上。”
闲人一走,就剩下纪谣和纪鸿海。
纪鸿海对纪谣没有多少父女情,但是平时好面子,家里来人外出做客,他也是对纪谣亲亲热热。
关于这点,纪鸿海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反正他们都有面子。
纪谣看他忌惮外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曾几何时,她可是真把纪鸿海当爸爸呢!
不过现下,她算是看明白了,既然明白就容易心寒,再说,现在跟纪鸿海纠缠,资本还不太够。
她起身不再跟纪鸿海僵持下去,谁知道在路过纪鸿海的时候,却被纪鸿海攥住了手腕。
“站住。”他说。
纪鸿海坐在椅子上,语调冰冷,“她偷偷给你留了多少钱,还是说,你们背着我都干了什么?”
这个她,说就是纪谣的妈妈,白丽雅。
白家曾经是个豪门之家,却只有白丽雅一个女儿,白家的二老早亡,留下在国外学业未完的白丽雅。
孤独人生里没了父母,只剩下巨额财产的白丽雅身心俱疲。
这个时候,她认识了纪鸿海,一个贴心又正直的男人,从不问她的出身,只会笨拙的给白丽雅煮上一碗粥,然后抱抱她。
寒冰之下的心终于有了温暖,很多年后,白丽雅跟纪谣说。
“当年我遗书都写好了,把家里的钱全部捐出去,我也算是做了点好事,但是你爸爸……”说道这里,白丽雅叹了口气,“熬糊的粥可真难喝啊!”
白丽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幸福的光芒。
即使她知道纪韵就是纪鸿海的私生女,即使她知道李君然的存在,即使她后来也知道纪鸿海只是觊觎她的财产。
但是,爱上了,就爱上了,没办法。
白丽雅死后的一年,纪鸿海娶了小三之后,现在又拉着亲生女儿的手,逼问是不是和亡母合伙背着他偷了多少财产。
纪谣闭上眼睛,眼中有点酸,心里很疼。
低下头,她看着这个男人,提醒纪鸿海,“你别忘了,从一开始,那些财产就是我妈妈的,不是你的!”
说完,纪谣忍着心疼说道:“偷财产的人一直是你。”
现在没人,纪鸿海也不生气,这话反正纪谣这一年也没少说,只要钱到就手里就好,便继续问重点。
“五千万哪里来的,还有多少。”
冷冷的逼问,没有一点感情,终于让纪谣压下了心里的疼,“这是我的钱,是我自己的钱。”
这次轮到纪鸿海笑,咧着嘴露着洁白的牙齿,眼角有细细的纹理,满目都是鄙弃,笑够了,他直起腰,只笑一边嘴角。
“纪谣,你以为你跟了叶司寒我就相信你的钱是你的卖身钱了,我告诉你,你别说是卖给叶司寒,就是真的卖给是个叶司寒,你也不会值五千万,你就是破鞋一个。”
纪鸿海忿忿,满眼不屑,白丽雅已经够贱了,没想到还生了这个破鞋,连自己妹妹的男人都抢。
过去的事一并浮上心头,纪鸿海嘴角的笑变得狰狞,手上力气也陡然下了狠劲,“我不管你和你妈妈到底干了什么,我劝你识相的话把东西都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也尝尝被炸的滋味。”
随着纪鸿海声音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
手上从骨节上开始疼,然后发麻,所有的触觉在那一刻消失之后重新回来,便是钝刀割肉一般,生生疼的纪谣全身颤抖,可她不肯出声,更不解释。
“交出来。”纪鸿海愤怒。
纪谣咬着牙,努着发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纪鸿海,眼中愤恨带着杀意,她全身颤抖,脸色苍白,却不肯认输,这个亲生的父亲,要炸死自己。
“我后悔了。”
纪谣开口,纪鸿海当她服软了,手上松了一分力气,却听到纪谣说,“那天的炸弹我真应该放在您脚下,趁早炸死你。”
“啊!”纪谣猛地叫出来,脸色近乎透明。
一声惨叫引来目光无数,那早早就躲在一边银行经理知道不能再装聋作哑,便对着李君然点头哈腰:“这些新来的理财我改天再给您介绍,要不您先办正事?”
办完了赶紧走,不然这里就是马上就要成为凶案现场。
李君然被低眉顺眼捧的高兴了,知道刚才这个经理是故意借理财拉着自己远离是非,现在看着事要闹大想脱身而已。
李君然哼哼一声不知道说了什么,经理点点头,感恩戴德。
两人并列着走过去,正巧听到纪鸿海咬牙切齿的问纪谣,“你他妈个贱货,到底偷了我多少钱,存在谁名下了?”
那经理闻声一愣,瞬间脸色就白了。
他甚至不顾身边的李君然,一下跑到柜台上,翻出了纪谣刚才拿来的银行卡,在刷卡器上划了一下,看到电脑上显示的名字,嘭的一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