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骗不了你,所以哪怕我很想让你猜测星空他是你的孩子,可我还是失败了。”
她说着,故意笑了笑,惫懒而有些玩世不恭,在夜色里显得愈发神秘而琢磨不透了起来,
“所以你看,我给他起名叫星空,又和霍远洋闹出各种不合,而男孩五岁和七岁看着本来就没什么区别……秦少东家,我多么希望星空能姓秦,可是DNA和人流手术纪录都摆在那里,我也很无奈。”
秋天的夜晚开始下雨。
“咔——”
一副在他手心把玩的墨镜,就这样被他硬生生捏断了。秦星城薄唇紧紧抿着,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阴郁的气息从他身上层层叠叠透了出来。
过了一秒,就在司机最提心吊胆的时候,男人发话了。
“拿一把伞给余小姐,”冷漠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看了一眼她身侧沉睡的孩子,又补充,“不,两把。”
黑色迈巴赫很快就停在了路边,她被他从尊贵温暖的豪车上赶了下来。
下车的瞬间,她的裤脚就已经被积水抽湿,司机把雨伞递到她手里,车内传来男人冷漠无情的声音。
“余婠婠,之前是我太客气,以至我都快忘记我回来找你是为什么了。”
说完,黑色窗户上升,彻底把她隔绝在外面凄寒的夜雨之中。
黑色齐柏林扬水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
这场雨来得气势磅礴,一场秋雨一场寒,婠婠身上薄薄的风衣显然抵挡不住。
星空还在昏睡中,权衡再三,她决定在外面的麦当劳先避一避。
麦当劳,余婠婠把儿子放在联排的沙发坐上,害怕椅子不干净,又把自己的风衣垫在他身下,包包给他当成枕头,
她自己则坐在对座的椅子上,拿出书本和笔记,认真的开始研究。
当年因为一场家庭变故,她失去了参加高考的机会,再加上接连几年的封杀,她到现在都没有像样的文凭。
只有那个一级心理咨询师的证书,是她唯一的身价。
就在她看得最认真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闯出来三个醉汉,站到她身边吆五喝六,
“哟——小姑娘,这么用功啊!”
“学生妹,大晚上不回家,跟父母吵架啦?”
“咦?”三人中有人发现了星空的存在,狐疑的摸摸下巴,“自己离家出走,还把弟弟带出来啊?”
余婠婠攥紧了笔,她本来就只有二十五岁,现在身上又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长发飘飘,容颜也是相当清丽,看起来像学生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讨厌搭讪,更讨厌醉鬼的搭讪,所以也没什么好气。
“你们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我儿子睡觉不喜欢打扰。”
“哟——”他们似乎是没有料到,彼此看了一眼,然后高亢大笑。
“儿子?哈哈,看不出来啊小丫头,你几岁就跟男人一起玩的啊?”
“哈哈哈哈……”
余婠婠顿时又羞又愤,惨白的两颊,浮上不正常的红。
就在这时,玻璃窗外,一辆军绿色的牧马人缓缓减了速度。
顾默似乎不可置信,五官僵硬着定睛打量那个侧脸有点熟悉的女人,
直到确定屋里的那个人是她,车子彻底停了下来。
“余婠婠,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出现的人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长风衣,看上去特别有气质,如果说秦星城是冷峻阴郁,那么他就是温润如玉。
顾默说着,俊眸又朝沙发上一瞥,瞬间整个人都狠狠一震,
这,这是……
她竟然生下来了?
余婠婠面无表情,毛衣袖子下的手紧紧握紧,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这是我儿子,现在睡着了。”
“你……儿子?”顾默仿佛不可置信。
他是秦星城最好的兄弟,七年前在秦家别墅认识了余婠婠。
也正是在顾默二十岁的生日派对上,余婠婠才会和秦星城误喝药酒发生了一夜迷乱。
可是不对,他当年是亲眼看见她人流手术报告的。
“对,我的儿子,”余婠婠面无表情的搅拌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轻描淡写的道,“你应该知道,我后来和霍远洋结婚了,这就是我和他的孩子。”
“为什么?是什么让你选择离开星城,跟着霍远洋那种人?”
霍氏是什么,资产不超过十位数的企业,霍远洋就更是不入流。
论品貌,论学历,论财富,论深情……有哪一样是可以和秦星城相提并论的?
余婠婠听着他的语气,抿紧了唇,无奈的苦笑,“顾默,你不了解我,虽然当年我们三个都是最好的朋友,可你终究还是站在他那一边。”
就在这时,睡在椅子上的星空突然有了动静,睫毛颤了颤,看样子是要起来。
婠婠立马放下本子和笔,走过去,
“星空,醒了?”
“我从来没有说你对不起他,就算真的有,现在也已经七年了,”顾默直接忽视了那个漂亮的小男孩,高大英俊的身体僵在原地,在意的却只有一个答案。
“婠婠,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