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婠婠听着霍母喋喋不休的说辞,疲倦地闭了闭眼睛,
下一秒,她扶着楼梯栏杆转过身面对他们,勉强才扯出一抹笑,
“所以您现在是想让我怎么做呢?”
“我……”霍母被她这么一问,突然有些话就讲不出来了,支吾了半天,才说了重点,
“霍家资金周转不开,那跟别的大企业借一点钱就好了嘛……像五个亿啊,对星恒那种大公司来说一点也不多……余婠婠,你不是秦星城女朋友的心理医生吗?你去跟秦星城提提,态度好一点,他应该会……”
“妈!”就在这时,霍远洋终于忍不住推开椅子站起来,椅子发出剧烈的声响,而他也是相当愤怒,
“我说了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不需要你去求别人!”
霍母一下就有些急了,“处理?你怎么处理啊,远洋,那可是五个亿啊,你去哪里借那么多钱?咱们房子已经抵了,就算贷款……”
“妈!”霍远洋这一次更为愤怒地打断她。
霍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用手捂住嘴,再也不敢说。
这时的霍家,上下静得都能听见掉下一根针,就连路过的佣人都是一脸呆滞。
他们只听说过霍家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却没听说已经到了抵房子的地步。
余婠婠也愣了愣,她看了眼泫然欲泣的霍母,然后又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霍远洋,沉静片刻,冷冰冰的呵笑了一声,然后就转身上了楼梯。
“……”霍母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反应,呆滞的眨了眨眼睛,问,“远洋,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去借还是不去啊?”
霍远洋愤怒地俯视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
酒店顶楼88层套房,女人高亢的叫声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激情过后,一声闷哼,霍远洋松懈下来,冷淡的躺到一边。
余夏美有些意外,今天的霍远洋似乎有些反常,刚才凶狠泄愤似的弄疼了她不说,事后居然就这样躺到一边去了,如果换作平时,他是不会这么冷漠的。
她瘪了瘪嘴,伸手缠绕住男人脖子,声音娇得能掐出水来,
“姐夫……”
“嗯?”
“怎么啦,心情不好么?”余夏美有意无意用头发扫着他的侧脸。
“嗯。”
余夏美一下甩开手,不高兴地躺到一边,红色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自己的卷发。
“是不是觉得人家没魅力了,连做都觉得无趣了?”
“……不是。”霍远洋觉得有些头疼,他一把把千娇百媚的女人圈回怀中,脑中却无端想起半小时前余婠婠上楼梯时那个冷冰冰的呵笑。
其实,余婠婠是个长得相当清秀的女孩,不是那种平庸的清秀,而是灵气的清秀。可能跟她个人的经历有关,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凉凉的成熟和坚韧的感觉。
这种气质,是余夏美,甚至连曲天书都没有的。
所以,她的城府、她的心狠程度,也远凌驾于她们之上。
可偏偏现在能帮他的人也只有她,
霍远洋虽然从未想去了解过自己这个妻子,却也知道余婠婠是不可能为了他去借什么资金的。
想到这里,他莫名更加心烦气躁。
………………
另一边,
余婠婠上楼拉开抽屉,取自己和星空的身份证件,就在这时,一个精致的墨绿色礼盒就占据了她的视线。
她在原地愣了愣,视线和思绪彻底被这个礼盒拉了过去。
她慢慢伸手把礼盒打开,璀璨的光芒立刻就从里面迸了出来。
这是一套钻石祖母绿首饰,是她来霍家五年收到的唯一的礼物。
她的手指一寸寸抚过那些泛着光的宝石,眼前似乎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容颜。
那个人是霍远洋的父亲,也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个病人。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苦心孤诣的老人,是怎样抗着内忧外患的股东和敌对、瞒着自己虚荣的妻子和不争气的儿子,坐在上市公司董事长的位子上,慢慢地,慢慢地灯尽油枯……
那时,她还是个刚刚考出三级心理医生证的小姑娘,却由于自己有二级心理创伤的病史,四处找不到工作。
她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只能抱着已经快要病死的星空,一口气跪在了霍父的黑色宾利车前。
……
后来,她就成了霍远洋父亲的专职心理医生。
再后来,她成了星城人人皆知的霍太太。
她不知道自己嫁进霍家,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是她知道,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在那辆车前跪下,还是会一直照顾霍父,一直到他安心的闭上眼为止。
那一瞬间,余婠婠突然改变了主意。
既然她和儿子的这条命都是霍父救的,这一次,就当她最后还清一次霍父给她的人情。
……
山府别墅。
落日黄昏,余婠婠交握着双手站在别墅大门前,微风吹起她的发丝,这种等待看上去似乎有些心焦。
终于,别墅大门开了。
管家走出来,向她点头示意,“婠婠小姐,秦先生在地下三层的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