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陶恩晴真的活了……”最瘦小的年轻人缩着肩膀,脸色煞白。
“那就让她再死一回!”被称作狗哥的年轻人一脸凶恶之相,是附近几个村子有名的混混无赖。
“只要狗哥一声令下,做兄弟的两肋插刀!”另一个年轻人一脸讨好谄媚。
“先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回头再收拾陶恩晴那小贱人!晾她现在也不敢胡说八道。”
狗哥招呼上兄弟就要走,最瘦小那个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狗哥,我今天看陶恩晴的眼神很不对劲,瘆得慌……不如我们先去对付她吧,东西肯定在那,不会长翅膀飞走的。”
“你特么算哪根葱,还帮老子拿起主意来了。活腻了是不是?”狗哥抬脚踹向瘦子,瘦子连滚带爬轱辘到了十几米开外,狼狈的爬起来后,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跟了上去。
但他总觉得,死而复生的陶恩晴很不对劲。
那眼神,绝不是他们认识的陶恩晴。
……
傍晚,陶恩晴在陶家祖母骂骂咧咧声中做好了晚饭,她今晚要趁陶家人睡着之后出门,不能现在跟陶家人闹起来。
但她做饭的时候,总觉得陶家祖母和陶江神情怪怪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安好心的样子。
陶恩晴在厨房看着火,正思忖陶家祖母和陶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不丁身后窜过来一道人影,二话不说就朝她扑来。
“谁?”
陶恩晴喊了一声,同时抽出了灶里还燃烧着的柴火,狠狠朝那人甩去。
“妈呀!我的手啊!”
身侧,陶大山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陶大山的喊声引来了陶家其他人,汪大琴一看陶大山手背烫伤的痕迹,顿时炸毛了,扑上来就要撕打陶恩晴。
“别碰我闺女!”
陶水也听到动静从后院跑来,瞬间揪住了汪大琴头发。
陶水和汪大琴的撕打引来了陶家祖母和陶江。
“我的乖孙,给我看看怎么样了?”陶家祖母看到陶大山手背都烫秃噜皮了,心疼不已,手中拐棍举起来就往陶恩晴头上招呼。
“嘭!”
拐棍落下,却没打中陶恩晴,而是敲在了陶大山脑袋上。
一瞬,血花飞溅,陶大山捂着流血的脑袋,顾不上嚎叫,不可思议的看向陶家祖母。
汪大琴也不跟陶水打了,从地上爬起来就扑到了陶大山面前。
“我的儿……这是咋了?”
汪大琴转头,委屈的看向陶江。
陶江也懵了。
“娘,你打陶恩晴也有点准头啊,都打着大山了……”
陶江夫妇围着陶大山心疼不已,面对陶家祖母更是一脸埋怨。
陶家祖母握着拐棍的手颤抖不已。
“我打的明明是小贱种,怎么会打着我宝贝孙子了呢?”
陶家祖母伸手想摸摸陶大山的脸,却被他狠狠推开。
“别碰我。你还能不能行了?不行你就回屋躺着去!”
陶大山越想越生气,怼完了祖母转身狠狠瞪着陶恩晴。
“陶恩晴,你等着!你早晚是……”
我的两个字陶大山没说出来,眼底却有凶恶的光一闪而过。
陶恩晴能感觉到他不是单纯地因为这件事而恨自己,应该是还有别的原因。
“我的乖孙!乖孙……”
陶家祖母也没工夫找恩晴麻烦,转身去追陶大山了。
汪大琴气的跺脚,抬手指着陶恩晴和陶水,恶狠狠道,“你们娘俩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我儿子头上这一下,我一定给他加倍找补回来!!”
汪大琴走后,陶江一脸嫌弃的扫了陶水和陶恩晴一眼,狠狠地啐了一口,“晦气。”
他是陶水的亲哥哥,但是在他眼里,这个亲妹妹就值每个月的八十文钱。
灶内的火还在烧着,陶水却委屈的跌坐在地上。
“以前你爹在的时候,谁敢这么对我们?谁敢?”
陶水才将开口,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噼啪落下。
陶水总是沉浸在过去有何居为在的时光,一面念着何居为的好,一面又哭着痛骂何居为犯了错连累他们房子没有家产没有。
但到了要拿出钱来帮何居为疏通关系时,陶水又从不吝啬。
她没什么文化,人也固执,但对家人是一心一意的。
“娘,你去看看时年吧,陶大山刚吃了亏,我怕他找时年麻烦。”
陶恩晴一提醒,陶水立刻站了起来,像护犊的母鸡。
“我看谁敢?”
说着就走出了厨房。
陶恩晴坐在灶前,手里拿着烧火棍,下意识的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宋阑珊。
下一刻,面无表情的用燃着火的棍子将三个字磨平。
这世上,再无宋阑珊。
但宋阑珊的仇,她一定会报!
同一片夜幕之下,桃源镇县衙,令墨骞看着手中木质令牌,下一刻,轻轻扔进了面前火盆。
令牌上的夜色阑珊四个字被磨的光滑润泽,曾是他随身必带之物。
而今,宋阑珊死了,他的身体一向不好,也活不过几年,留着她的私人物品还有何用?
奇怪的是,今儿上午在何陶村,他看到那个小村姑的眼神,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宋阑珊从未离开过。
与此同时,皇宫
禁卫军统领游星河已经率领所有禁卫军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没找到他要的东西。
“宋阑珊,你够狠!”
游星河眼底血色满溢。
是不是宋阑珊死了,那东西也永远找不到了。
同一片苍茫夜幕下,幽静渗人的树林深处,辛漠洲擦干长剑上的血,长发遮住面颊,只露出俊逸无双的侧颜,一张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伐之气和攻击性的完美侧颜。
可倒在他面前的却是七八具狰狞扭曲的尸体。
“少卿,何居为现就在桃源镇县衙大牢关着,他在何陶村还有一妻,以及一双儿女。”
辛漠洲点点头,收了长剑,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乌云遮住皎月,天地晦暗无光。
桃源镇县衙,令墨骞突然伸手将火盆里的令牌捡了回来。
“爷,小心。”
隐卫杜山急忙上前,想要接过令墨骞手里烧了一半的令牌,可令墨骞却突然将令牌握紧在掌心。
呲的一声之后,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杜山慌忙喊着,“宋大夫,快!”
等宋瑜从外面冲进来,小心翼翼掰开令墨骞左手时,皮肉和令牌已经黏在了一起,整个掌心都脱了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