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在天黑前确实找到了徐家村,现代化工具里边有一个叫手机的东西,它里边有着导航系统,只要是存在的村落,通过卫星的指导,还是非常轻松的。
徐家村在整条河流的上游,在找到的路上看到了那条长满了芦苇的大河,我们再也没有敢去触霉头,而是沿着河岸一直往下走,直到看到了一块破旧的黑色石碑,上面“徐家村”三个字虽然模糊,但还能看得清。
在远处看徐家村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村子很多地方都挂着白布、白纸,等到我们进了村子天蒙蒙黑了,整个村子荒凉的一个人都看不到,只有那么几家亮着灯,搞得好像是一个鬼村似的。
韩斌打了个哆嗦骂道:“狗日的,这村子的风俗还真他娘的奇怪,这不是故意吓唬人嘛!”
黑骠看了几眼说:“这些白布和白纸挂的时间不长,看样子这个徐家村近几个月死了很多的人,不过也有可能这是这里的风俗,毕竟叫徐家村肯定姓徐的人挺多,村民差不多都是本家,也许谁家有人死了,全村就会一并哀悼。”
韩斌说:“那这里的人情世故可要比许多大城市强的多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们还记得之前在河里看到的那些尸体吗?”在他们两个点头,我继续说:“再加上我三叔、四叔说在这里处理一件事情,看样子那些尸体就是这个村子的村民,而他们处理的事情就是那些村民的死亡事件。”
说着,我们走进了一个亮着灯的村民家,是那种三间老黄泥房子,家里非常的简陋,推开门一个黑坛子摆放在西南角,灵牌放在坛子前面,而它的前面是两盏煤油灯忽明忽暗地照着,那是祭亡者的眼灯。
这时候,有个六七岁的男孩儿推门出来,他面黄肌瘦的,看到我们三个人就问:“你们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来意,想了想直接问他:“你家里的大人呢?”
小男孩儿说:“我爸爸死了,妈妈也病在炕上,眼睛都睁不开,现在我就是家里的大人。”
我们跟随小男孩儿进了东间,扑面而来的就是尿臭味,一个皮包骨中年女人卧在炕上,整个家里家徒四壁,看得我是一阵的辛酸,先是把兜里全部的钱掏了出来,放在小男孩儿的手里,也算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在听到我们的口音之后,女人就让小男孩儿带着我们去村长家中,说来了几个大城市的能人就在那里,她的眼睛不好使了,但是耳朵还是挺灵的,听出我们的口音和三叔、四叔他们一样。
村长家,是整个徐家村唯一的砖瓦房,五间大正房坐落在村子北头,好比在北京城里边的独立别墅,看起来还算经济条件不错,此刻他家里聚满了人,老远就能听到议论纷纷的人声,好像是在吵架似的。
在我们进去之后,那些声音先是停了片刻,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们三个的身上,听到小男孩儿说我们是来找那两个大能人的,然后又开始争论什么,因为他们说的是方言,我并不是听得懂,但勉强能够听个大概意思。
“三叔,四叔。”
见到三叔和四叔的时候,他们正和几个伙计坐在大坑上,有一个戴着圆顶有檐黑帽子的男人,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他招呼我们上坑,但脸上有着也很难掩饰的愁容。
“老板!”
那些伙计都对着我叫了一声,我微微点头示意,看到三叔和四叔就笑呵呵地打招呼,他们两个人喝着小陶杯里的白酒,神态各异地对着我笑着。
村长抄起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俺想不到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哥,居然是你们的老板,俺农村人不会客气,来,给满上。”说着,他就让他家的女人又拿来了一个小陶杯,他亲自给我倒满了酒。
我端起小陶杯的时候,就有不同的手感,出于职业习惯打量了一下,看完又看向三叔和四叔,见他们两个给我打眼色,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些小陶杯是一套的,虽然上面没有上面特别的花色,但是作为古董商我还是看出来釉面和无法洗掉的污垢,应该也是在周朝这一段时间,看样子和那个皇陵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三叔和四叔自然是商人,看到这些东西,肯定就想低价收购,而且这村里的人最多也就知道这是有年头的东西,他们只能拿这些东西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所以一百块钱买一个肯定不是什么问题。
我问身边的伙计是怎么回事,那伙计悄悄告诉我,这个村子里边原本有二百多口人,这几年人人都有小或大的病,最近连续死了不少人,村长开始认为是得罪了河神,把那些尸体都丢进了河里,但是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后来村长才意识到这是瘟疫,本想着上报,正好三叔和四叔他们来了,他们说能解决这件事情,所以村长就认为他们应该是上面派下来的人,这几天便一直好吃好喝招待着,并帮助他们找寻一个在山里走丢的人。
村长摇头说:“几位城里来的客人,没有帮到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看俺们村里的事情是不是先……这毕竟死了太多人了,你们可不能不管啊!”
三叔笑着说:“放心吧,我们已经查到了根源,明天就带你们去处理这件事情。”
四叔拍着胸口说:“我带你们去,放心放心。”
村长忙谢了几句,举杯让我喝酒,我喝了一口还不错,远比想象中要好喝的多,想不到这群山僻壤还有这种酒,看来我真是小看这个村长了,估计这全村就肥了一个他,贼眉鼠眼的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三叔喝了口酒说:“村长,要想根治这场瘟疫,我提这么几点,你看看能不能办到。”
村长忙放下酒杯说:“快说,俺全都照办。”
三叔说:“第一点,明日天让我家老四带上十来个身体好的后生,到时候他让这些人这么做,他们都要听他的。”
村长点头说:“没问题。”
三叔说:“第二点,就是我明天带着人要搜一下全村,我觉得有问题的东西都要带回去进行消毒,如果你们还要我再让人送回来,不要就折几个钱给我们留下。”
村长沉思了一下,说:“这也行,不过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只要看得上的东西,俺们徐家村全都给你们,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
三叔点了点头,继续说:“第三点,你们不能再喝那条河的水,取水要到上游两三里之外,以后封建迷信可不能再信了,尸体要么火葬要么土葬,绝对不能再水葬了,那不是在祭拜河神,而是在害活人。”
村长说:“这也中。”
三叔说:“最后一点,你们要往上报这场事故,毕竟全村人都需要做个全面检查,有病的人要马上住院治疗,我会给你们跑跑关系,争取一些资金过来扶持,这点你们放心。”
“这个点最好,我们全听你们的。”村长又举起了酒杯,敬了我们所有人。
第二天,我在村子里无所事事地转悠,黑骠和韩斌去帮忙,我说不出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三叔在做买卖的同时,也算是在做善事,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人命还是最重要的。
村子并没有昨晚那么晦暗,还是很富有生机的,尤其是这里的空气,那种清新的感觉,让我至今难忘,如果不是那些白纸、白布的话,我真的很乐意再在这个徐家村住上一阵子,不过老爸还没有找到,我也没有多少心情。
两天之后,一切都做好了,我们离开了这个村子,还带了大量的古董,这些古董肯定都是村民从附近的墓葬找到的,不过这些人也不像表面那么谦虚,在我们给他们做好了一切,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送我们离开,说他们功利也好,市侩也罢,也许这也就是民俗。
路上,我问三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叔把手伸出车窗外,说:“这风是吹向他们村子的,而那个陵墓正处于风口,对于陵墓本身来说坐山傍水过风,属于极好的风水宝穴,只是在我们张家二十多年前打开陵墓,古尸毁坏,病毒就吹进了徐家村。”
我苦笑道:“这么说,这还是咱们张家引起的。”
三叔冷笑着看向我:“张家不盗李家盗,中国的古墓越来越少,早晚也会被人发现被人开启,这场事故早晚都会发生的,我们来把解决,也算是摸着良心做事,换做其他盗墓贼肯定就不会去管的。”
我忽然想起来,说:“墓里少了一具女尸,它可能造成更大的麻烦。”
四叔拍着我的肩膀说:“放心吧,你家四叔早他娘的把丫的塞回去了,也幸好老子去转了一圈,想不到还在其他地方有盗洞,还是近两天刚挖出来的。”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那个死胖子干的。”
三叔问是怎么回事,我大体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想起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那几个问题,而且三叔也答应在路上告诉我,我便总结了一下言语,把自己想知道的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