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蓝白色缎袍,手中持着一把纸扇,垂及双膝的墨发未采用发饰竖起,而是随意披散,在夜风中轻轻飘着。那身形特征,明明是个八尺男儿,却有着一张俊逸而柔美的脸,别有一番味道。
夜色中,他沉思一会儿,再抬起头时,朗声道:“回皇上,若是依北宁所想……”
恰在这时,长廊中有轻微的脆响出现,就这么瞬间,却好死不死地被封天逸捕捉了去。
“谁?出来!”封天逸剑眉微竖,如同猛兽锁定猎物的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的木柱。
北宁的话中止,疑惑之下与常道恒相视,后又看向封天逸所盯的位置。
白钰懊恼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抬脚从枯叶上挪开。急中生智,捏着嗓子从喉咙中挤出声音来,“喵~喵~”
北宁绷着的心松懈下来,恭声道:“王爷,原来是只小畜生。”
封天逸的唇角笑意渐浓,眼中的淡漠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渗人的冷意,“北宁教掌,你猜对了一半,是畜生不错,可那体型却丝毫不小。”
伴随着他的话落,有黑影从夜色中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白钰所藏的地方而去。
白钰心头咯噔一跳,目光触及那黑影手中的寒芒,猛地后退,大喊道:“哀家是太后!谁敢动哀家,哀家的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眼前的黑影动作一滞,调转方向,侧过了她的身体,尖利的匕首扎进了木柱,发出的震动声回响在夜色中。
白钰的身体反射性地软了下来,像是被人抽走了大半力气,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黑衣暗卫拔出匕首,向封天逸请示,封天逸一个眼神示意,他便退了开去。
目睹刚刚一幕的北宁眨了眨眼,敏锐地捕捉到两个字,“哀家?”
常恒道回神,看白钰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眼珠子转了转,笑得奸逆:“掌教有所不知,这位是前几日来合亲的白国公主。”
“哦?”北宁了然,“那还真是太后了。”
封天逸轻哼一声,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如此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此,可是有何企图?”
白钰迎上他的睥睨,小银牙咬了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就碰上这难缠的家伙了。
“怎么?不说话,是让本王戳中心事了?”封天逸面色不善,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儿。
白钰心里一阵不爽,她到底怎么惹到这个难缠的家伙了,他怎么好像处处针对她!
“摄政王若是想给哀家扣上什么罪名,哀家何患无辞。”
白钰缓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极力稳住身形,与封天逸相对的眸子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却没有一丝胆怯。
封天逸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凤眸微挑,直直盯着白钰,“欲加之罪?”
“此处是先皇停棺的所在,先皇还未下葬,你一个女子偷偷摸摸跑到此处,冲撞了这里的格局,是为不吉利。本王还未责罚你,你倒先急着撇清。”
白钰眉目冷厉,这丫的,既然如此咄咄逼人,就休怪她不退让了。
“早闻封国女子无地位,却没想连摄政王也是抱着这种思想。当真是悲哀。”白钰摇头叹气,余光瞥见封天逸的脸色沉了一分,心中得意。很好,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耳边是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月已挂上了天空,照亮了眼前的男人。白钰柳眉微扬,“王爷说哀家冲撞了这里,那敢问王爷,哀家是先皇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