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拉倒。”云铮也丢了牌,抱起臂膀,毫不示弱地瞪着楚逸飞那张阴沉的脸。
空气中似乎有火花在迸射,无声的对恃。
“干嘛呀!不就是个女人,用得着跟兄弟翻脸。”坐在楚逸飞和云铮中间的贺沣开口了,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们俩越来越出息了!”
贺沣跟贺鸿同是姓贺,地位却是天差地别。他才是贺氏名正言顺的太子爷,身份足够他跟楚逸飞和云铮等人平起平坐。
他是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最嚣张的一个。
可今天,楚逸飞和云铮明显比他还嚣张,他有些生气了,教训起人来一副大哥大的口气,好像他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似的。
“怎么回事,一个个跟吃了火药似的。”栾氏的太子爷栾海峰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忙做和稀泥的和事佬:“兄弟们天天在一起玩,为点屁大的事儿翻脸不值。”
在他们这四个人的眼里,女人是不值钱的东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比如说眼前的陈家两姊妹,都如牛皮糖一般,一个紧粘着楚逸飞,另一个紧拽着云铮,都是用力甩都甩不掉的那种,看起来就很廉价。
“是不值,可有的人就是故意不给面子。”楚逸飞拍案而起,掀了桌子。
桌面上的纸牌、果盘、盘碟、酒杯顿时摔得乱七八糟,满地狼籍。
几位陪酒女吓得尖叫起来,云萝始终紧拽着云铮的衣角,好像吓傻了,连喊都喊不出了。
“楚老二,”云铮火大,怒道:“你嚣张什么!”
大家都是差不多身份的人,平时谁也不服谁,但也不至于闹翻脸。这次,楚逸飞的反应的确有些过激了。
“我看这个贱人很不爽,就想整她一顿!”楚逸飞撂下了狠话。
云萝赶紧缩着脑袋往云铮的怀里拱了拱,像只寻找避难所的惊惶小兽。
这柔弱的模样无疑更加激起了云铮的保护欲和侠义心,他毫不示弱:“这是我外甥女,谁敢动她,先撂倒我再说!”
“哈,她是你哪门子的外甥女,我看你小子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楚逸飞一跺脚,旁边的贺鸿就拔出了尖刀。
明晃晃的寒刃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照射下更加杀气四溢,仿佛随时都可能血溅当场。
为怕溅到身上血,三位陪酒女尖叫着四散逃去。
随着贺鸿拔刀,旁边的跟班随从都唰唰唰亮出了随身携带的家伙。
云萝有点儿傻眼了!
她严重怀疑三个月后的那场群殴因为她的提前到来,也提前发生了!
——云铮最终死于群殴,被乱刀捅死!
云萝的汗水禁不住流下来,让她清秀的面容更添几分惊惶。
“站到我身后去!”云铮很仗义地对她命令。
*
曾兴早就率领三个弟兄装作顾客的样子,经常路过包厢门口,只是不敢擅入。
云萝嘱咐过他,半个小时之内不要联络她,更不许擅自闯入。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始终静悄悄地,没有任何的响动。
就在他忍不住想拨号码问一问的时候,突然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正是云萝发过来的:“报警!”
曾兴顿时抖起了精神。先打了个报警电话,然后带上三个弟兄抄上家伙就闯了进去。
*
包厢里,大战一触即发。
只听到贺沣的声音骂骂咧咧:“你们俩动手就不算我的好兄弟了!谁为女人翻脸,我跟他翻脸!”
“楚少,云少,大家都消消气。兄弟们在一起玩这么久,怎么着也给我三分薄面,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栾海峰一直在努力和稀泥。
“如果不把云萝这个贱人交给我,”楚逸飞的声音压抑着怒气,慢慢地道:“就没什么好说的!”
看来是谈崩了!
曾兴带着三个弟兄挤进了包厢,见里面还真是人满为患。他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五十多公斤的身板在这么多彪形大汉里面也出类拔粹,犹如鹤立鸡群。
“妹子,我们到了!”曾兴扯着嗓子喊:“干丫的?”
云萝始终紧拽着云铮的衣角,闻言不由瞠目,暗暗着急。她让他报警,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小舅舅保护我呢,我没事。”
曾兴哪里放心,他带着三个弟兄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横在了云铮和云萝的前面。只见云铮身边的那些弟兄面露惊惶,似乎随时打量如何跑路。
云萝看这情形顿时就明白了。难怪云铮会在群殴事件中丧生。
他以为他一呼百应,身边都是对他死忠的兄弟。
其实,这些大多都是狐朋狗友,属于有福同享有难却不能同当的人。
“呵,请来帮手了。”楚逸飞哪里把曾兴等人放在眼里,他眯了眯眸子,甩了个响指。
“干丫的!”贺鸿第一个挥舞着尖刀冲上来,只是还不等他碰到目标,冷不防被狠踹了一脚。“呃……谁他妈踢我……”
待他看清了踹自己的人,顿时哑了。
“贺鸿,你他妈就是条疯狗!”贺沣训斥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堂兄,如同训斥一条狗般毫不客气。“楚老二让你咬谁就咬谁,你他妈没脑子啊!”
贺沣很生气。敢情他吆喝了半天,就没人把他的话听进去,全部当成耳旁风。尤其是他的堂兄先动手,这更是点燃了他的熊熊怒火,当然第一个拿着贺鸿开涮。
贺鸿这颗子弹还没发射过去,半道就卡壳了,多少影响士气。
后面的人犹豫了,怕冲出去的时候,也挨贺沣这个二世祖的二踢脚或者耳刮子。
楚逸飞冷笑两声:“当哥哥的还怕弟弟不成!”
贺鸿稳稳神,准备绕过堂弟,继续带人攻击云萝和护在她身边的人。
“贺老大!”栾海峰看准了贺鸿就是一把枪,忙开口斥道:“你别找事!”
刚挨了贺沣一脚,现在又遭栾海峰喝斥,贺鸿惊疑不定,一时间犹豫不前。
后面的马仔见贺鸿卡壳,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一时间像被河水阻住的马群,烦躁地在原地踩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