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尧眼睁睁的听着小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抓住她的人移动起来,徐尧从这人的指缝里看着西华门越来越远,心里万分惊恐,不知道他想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你是谁!”徐尧使劲儿拍打着面前结实的手掌,“你放开我!”
那人摊开手掌,看着站在他手掌心里的小小徐尧,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不是狐族吗?跟谁学的猴族身法?”
徐尧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等眼前的人影清晰的映入眼帘,发现这人竟是曾苏。徐尧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曾苏的问题看似简单,却让徐尧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原来苏苏竟是猴族,那苏苏与米粒儿就是同族了。
徐尧打量了着眼前的曾苏,此人不再是上次所见的胡子拉渣,收拾干净以后露出健康的小麦肤色,身材英武高大,一身黑色羽林军军服外带着金色的软甲,显得格外威风。
徐尧与曾苏不熟,虽然他对自己没有敌意,可也不能把苏苏的名字相告,她想了想,冠冕堂皇的回答道:
“圣龙大陆各族和睦,猴族的身法自然不会只有猴族才会呀。”
“呵呵!”
曾苏说不上是哭还是笑的冷笑两声,看着手里的小小人儿,眼睛里却没有太多敌视。他揶揄的硒笑道:“你倒是唱得一出各族团结的好戏。”
徐尧心里一动,笑道:“如果真的能各族团结,鱼族的阿娇姐姐,就能名正言顺的嫁给曾将军了。”
曾苏闻言变色,他大手一收,徐尧眼前接着一黑,又重新回到曾苏被握起来的手心里。
徐尧察觉到曾苏在往大安宫正门方向走去,好像要把她带出皇宫,她可不想就此罢休,情急之下,从头上拔下一根发钗,狠狠的向着曾苏的手心刺去。
曾苏本担心手握的太紧会把徐尧憋死,才给了徐尧拔钗扎人的机会。他一时吃痛,本就握得不紧的拳头松开了一个小口子。
徐尧瞪着眼睛等的就是曾苏片刻的松懈,她像一阵风一样接着从曾苏手心溜下来,却并不变大,顺着路边修整花园时拔下的肥阔的草叶子,霎时间就滚到一株歪倒在地上的龙凤花的花苞里去了。
大安宫里有很多龙凤花,这种花一株花枝上既有龙花也有凤花,凤花颜色浅淡,花苞很小,徐尧藏身的这朵花既然能藏住徐尧,那肯定是龙花无疑。
与动物界相同,雄性的龙花格外的艳丽,这株龙凤花虽被拔倒,却没有完全死亡,依旧在阳光下红的耀眼,格外引人注目。
曾苏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株龙凤花,这株雌雄同体的花生命力如此顽强,似乎引起曾苏一些不好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头,“噌”的一声抽出佩剑,将这株龙凤花连根挖出。
徐尧不理曾苏的举动,她趁着这株枝繁叶茂的花被拔出,正是一片狼藉之时,借着花叶的掩映,仗着诡异的身法,飞快的又溜到了旁边另一株已经有些蔫掉了的牡丹花花苞里。
很快徐尧就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曾苏根本没有去管她跑去了哪里,他砍断那株龙凤花以后,并没有在花叶里寻找自己,而是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仔细的将龙凤花残留在泥土里的根一点不剩的清理出来。
徐尧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这种龙凤花虽不多见,可也不是太过于珍贵的物种。从它被栽种在大安宫前殿的路边就可见一斑。曾苏不知为何这么在意这株龙凤花的存在?
“出来吧,别逃了。”曾苏双手随意的将那些龙凤花的残花败枝拢在一起,“你能逃到哪里去?又何必要逃?”
徐尧听着曾苏像是闲话家常的话语,眼睛却惊讶的在看着他的手,那双手所过之处,那些残花败叶瞬间变为粟粉。她不明白眼前这位大内侍卫总管为何要将这株龙凤花清理的这么干净,又为何要亲自动手。
徐尧知道对方这么平淡的与自己说着家常,是笃定自己根本不可能从他手下逃走。她无奈的叹息,事实的确如此。
她干脆从藏身的地方现身,坐在一片肥厚的叶子上,托着腮帮子,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奇怪的瞪着曾苏,问道:“这株花怎么了?为何要把它弄成这个样子?”
曾苏显然很不习惯徐尧这种可爱的样子,他错开视线,冷冷的说道:“因为它敢庇护你,所以我要这么惩罚它。至于你这个私闯禁宫的人,自然是要依着规制处罚。你姑且稍待片刻,等我把这些胁从收拾完再和你说话。”
徐尧见曾苏语气虽冷,神情却很是和善,心知事情不是他说的样子,他和那个皇帝一样,都是在吓唬自己,小嘴一咧,醉人的梨涡浅浅,笑道:“不是吧,我猜,你今个儿本来就在清理这种花,是这样吗?”
徐尧可不知道曾苏在做什么,她只是觉得曾苏清理龙凤花的样子带着某种目的,是担心这株龙凤花死而复活,不像是兴之所至。
曾苏情知自己的做派瞒不了徐尧,也没有打算瞒她,道:“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园丁的伙计。不过有人告诉我,你躲在小狐身上,意欲闯进宫禁,让我捉了你帮我干活。”
“有人告诉你?”徐尧的眼睛因为回忆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投下了让人心醉的阴影。在阳光下美丽的如同童话的豌豆公主。
曾苏不由得有些失神,他不是第一次见轩辕旭尧,只是那个骄横暴戾的意亲王,突然有了这样的小女儿态,这让曾苏心里回忆起了当年,那个无助哭泣的女孩儿。
徐尧并不知道曾苏此刻的想法,她一心在回忆自己藏在小狐身上时,会被什么人看见。可当时周围的人虽然不少,似乎没有人注意自己。
“是谁呀?”
曾苏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暗自运转真元来收敛心神,冲徐尧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在这个帝国里,没有人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