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因为……”故欢满脸涨红,绞尽脑汁都无法找到答案,她深知闲云说的没错,凶手不会在作案以后还犯下那么低级的错误,显然是想要误导自己的调查。何况,那竹简上的划痕也只是推测,根本经不起推敲。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幕后黑手一定在浣家埋伏多年,并且对浣家人了如指掌。
闲云见她稍显失落,便忍不住解开这个迷题:“其实你推测不错,这两双鞋的确是浣德纲和许长生的。只不过,这仅仅只是幕后黑手下的一步棋,叫做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故欢抬起头看他,眼底生出许多困惑,仿佛陷入了一个纵横交错地迷宫里,她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大脑里的思路在不断整理,终于“嗒”地一个响指,她迷茫地眼眸里,生出一抹灼热地光亮。
“我有一个有趣的想法,或许能够引出幕后黑手。”
故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拎起那双尺码较大的靴子往院外行去。
凝望她的背影,闲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地笑,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计划。
浣德纲风声很准,早已在院门外恭候大驾,他头束金冠,浑身上下都是官窑弟子的打扮,只不过衣着有些凌乱,在见到故欢来时,眼神极其露骨。
他伸手拦住故欢的去路,神情傲慢:“本少爷的住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的!”
故欢立刻掏出令牌,厉声道:“浣老爷的令牌在此,还请浣少爷自行让道!”
浣德纲本想调戏一番,可还未开口就吃了个“红辣椒”,他看向那枚令牌,眼底闪过一缕稍纵即逝地杀意,“既然那么想要看本少爷的住处,那进来可千万别后悔了。”
故欢红唇轻抿,瞟了眼的浣德纲,趁他没注意时,从鬓角取下一支发簪藏到袖子里。
还未踏进厅门,就听到女子嬉笑的声音,莫约有十几个人。故欢神情自若地踏过门槛,入目便见一片酒池肉林的景象——满地酒水倾泻,女子丰臀巨乳,衣着半遮半掩,指尖挑着一壶酒一串葡萄入口得津津有味。她们沉迷于此,愉悦地笑声不绝于耳。
故欢眉头微蹙,暗想贵族的生活真是奢靡,这些女子应是浣德纲买回来的奴隶。
那些奴隶被调教得很是听话,一见到浣德刚就飞蛾扑火般地一般地扑了上来。
“这位是故大夫。”浣德纲与她们调笑间,突然介绍了她的身份,还冲那些侍寝女奴挑了挑眉,“这个女人,非常绝色!”
故欢眼神一凛,没想到浣德纲那么快识破她的身份。
她往后退几步,正要往别处查看时,一名红衣女子突然伸出脚,想要将她绊倒!
故欢不屑一笑,从她脚上踩了过去,只听见她“哎哟”一声,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自个的脚跳来跳去,结果一不小心,掉进水池里了。
其他女奴见了,脸上都浮现出凶狠地表情,她们互相对视,决定好好收拾这个气焰嚣张的女人!
她们三五成群地冲了上来,故欢眉眼一肃,弯腰躲开一人的袭击,又迅速擒住一人的腿脚,振臂一挥,将这人甩进了水里!眼看寡不敌众,她迅速撕下一人衣裙,接住迎面而来的花招,将她们一个个的手脚都捆绑起来!
这时,女奴们才深刻明白这个女人不好惹!
她们面露恐慌,哀声求道:“这位姑娘,求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真的错了……”
故欢冷哼一声,抬脚毫不留情地把她们踹下浴池:“一群甘愿出卖肉体沦为侍寝奴隶的女人,还真以为别人都跟你们一样,活得如此低贱?”
她转过身,触及到浣德纲灼人的目光,不经蹙眉道:“浣少爷,请带我到别处瞧瞧。”
女奴们遭受欺负,浣德刚并未因此恼怒。相反,他看向故欢地目光异常灼热,嘴角边地笑也越发灿烂:“嘿嘿……故大夫请跟我来。”
跟在浣德纲身后,故欢不自觉握紧手中的簪子,一路跟他来到一处花草茂密地园子里,只见他推开了一扇棕漆大门,回眸对故欢深笑,便不慢不紧地走了进去。
故欢环顾四周,蓦然发现地上有一片羽毛,她顺手纳入袖中,跟了进去。
这是丹顶鹤身上的羽毛,为什么会分别出现在刘管家这个园子里?
他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故欢晃了晃脑袋,决定先处理眼前之事,便踏进了这扇棕漆大门。
这是一个密室,灯火通明,墙上挂着形形色色地面具,还有细如发丝地红线,五颜六色的衣裳,以及女人的肚兜。
最可怕的是,密室的正中央,有一张石床,上边躺着一个全身淤青泛紫的女人,她的身上到处是被凌辱地痕迹!
“咣当!”
身后的门突然关上,故欢刷地抬头看去:“浣德纲,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何用意?”
浣德纲毫不掩饰地奸笑,充满yu望地目光将她从头扫到脚,脚下突然一动,整个人向她扑了过去!
真是一只狡猾地小猫,不过我就不信你还能挡得住那无色无味地迷香。
浣德刚用眼角扫了一眼角落里地迷香,再看向故欢时,眼底燃起了势在必得地野心,脸上浮现出几近扭曲地笑容。他哈哈大笑,兴致冲冲地又扑过去,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他的耐心被消耗完,转眼凶相毕露,十分粗暴地擒住故欢,不料她的手柔滑似鱼,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中溜走。
故欢冷汗直布,把手放置身后,结果那具“尸体”抓住了她,还朗声大笑:“少爷,又有一个上当了!”
故欢心惊肉跳,倏然瞥见墙角有另一具尸体,才后知后觉自己中计了,这女人是他的奴隶,他们用这样的劣谋,不知骗过多少女孩的清白!
“哈哈哈……”
浣德纲奸计得逞,正向她跨步走来,可他并没有欣赏到她的恐慌,也享受不到那种蹂躏地快感。
他注视那张精致地脸,心底莫名烦躁,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在这一刻,她脸上浮现笑意,眼底尽是杀机,她的动作极快,在他回过神时,手上已经多了一道狰狞地伤口,
而她身后的女奴,早已见血封喉。
“砰!”
大门被人撞开,浣德刚惶恐不安地望过去,只见一群带刀护卫冲进来!
“逆子!”浣老爷大喝一声,怒不可遏地奔过去,挥起拐杖就是给他当头一棒!
浣德刚被打得头昏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护卫按倒在地。他面露恐慌,待看清眼前的人后,惊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哭喊道:“父亲,您千万不要轻信他们的话,我是被冤枉的!”
浣老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混账东西!你成天无所事事,在外给老夫惹是生非!老夫本以为你只是生性顽劣,贪财好色,可竟然没想到,你的狼子野心,居然连亲生姐姐都不放过!”
浣德刚被骂得心慌意乱,他地眼神闪了闪,蓦然瞥见那白衣墨发,满脸倨傲的道士手里的黑靴,他瞳孔逐渐放大,心想这双靴子他当晚就让人处理掉了,定是这道士用了什么邪术找了回来。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指向那个道士,嘶声吼道:“你个妖言惑众的道士,老子要杀了你,用五刑杀了你,杀了你!”
闲云神情淡漠地把鞋子放到他面前,语气轻挑道:“看来浣少爷已经明白了,贫道在棺材上做了手脚。不错,你昨夜偷偷遣回埋葬翠如的地方,虽然事后处理得很干净,但那具棺材已经被贫道施了追踪术。这鞋底的泥土你去得掉,但那浸入鞋子里的泥土,恐怕很难清除。”
“这……”
浣德纲停滞几秒,立刻摇头否认:“这不是我的靴子,我没有穿过这种靴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故欢站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笑:“浣少爷,他何时说过这双靴子是你的?”
浣德刚在地上挣扎,想要扑过去掐死她:“你这个贱人,竟敢套老子的话!啊!”
“真是抱歉,我本来要过来取下浣少爷的靴子,却不料踩到浣少爷的手了。”
闲云神情淡漠地把脚移开,对旁边的护卫命令道:“摘掉他的靴子。”
“你敢!你要是敢动本少爷一点儿,本少爷就灭你满门!”
护卫吓得一个趔趄,本是要打退堂鼓,可那道士气场庞大,瞳孔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杀赦景象。如此诡异可怖,让他根本无法抗拒。
他哆哆嗦嗦地脱掉浣德刚的靴子,根本那气急败坏地吼叫。
“棺材被我施了追踪术,一旦沾上鞋子里的泥,就难洗去。”闲云淡淡道。
浣老爷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犬子脚底的泥土,他深刻明白道士所言的“偷偷遣回”是什么意思。
这愚昧无知的犬子,是疑心留下什么证据,所以才夜里回去一探究竟。
风声紧要关头,竟没有半点猜疑的想法,若是忍得一时,恐怕也不会被人当众揭丑。
他恨铁不成钢,而今犬子成为众人之首,要是有半点偏袒,恐怕下不来台。
“这是在浣小姐房里发现的。在下从一开始给浣小姐医治,就看到这些细如发丝地红线在操控着她。这是一种异术,常人看不到,可它一旦被人斩断,就会原形毕露。”故欢从香囊中取出一窜丝线,呈到浣老爷面前。
浣老爷拈起一根细丝,目光落在墙上的红线上,又扫了眼不远处地上的尸体,心底一阵叹息。
浣德纲跪在地上,把头埋进双膝间瑟瑟发抖,他恐惧至极,终于道出实情:“这……这些红线不是我的,是我在……在翠如身上找到的。”
故欢心底一惊,立即追问:“那你跟死去的翠如,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