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桩陈年命案

发布:03-20 17:54

刘管家示意她跟上,一路边走边说:“这是秦楼楚馆孟伶人的嗓音,她在咸阳城小有名气,大小姐特别喜欢听她唱的曲儿,所以姑爷请她过来唱丧。”

故欢若有所思,到了灵堂才见一片肃穆,四处挂白、满堂皆伤,男女老少身穿黑衣腰间束白,他们并列两排,半跪低声抽泣,中间是一袭白衣地孟伶人,她面上带妆,鬓发边别了一朵白花,正绕着灵柩吟唱:“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这不是……屈原的《湘夫人》吗?”故欢惊诧问道。

刘管家掩嘴低声说:“我们大小姐以前最喜欢听这首歌,每回病发,老夫人和姑爷都请她来唱,你别不信,每回大小姐听了,都特别安份。”

故欢颔首不语,这首表达相思之情地诗歌,竟被她唱得凄入肝肺,十分衬托这气氛,不过可惜了,一个艺人给一个“死人”唱丧,难道不觉得不妥吗?

一曲毕,孟伶人退到一旁,浣家人开始上香,可到了浣老夫人那,那柱香却迟迟未落,她背影萧索,身形微微颤抖,从故欢这个方向看,香灰被她都抖落了下来,紧接着,她撒手扑向棺材,哭喊道:“依依她没有死,她没有死!求你们了,不要把她埋了好不好,她还活生生地躺在那里,只是睡着了而已啊!”

句句断肠,使得故欢莫名酸涩,只见浣老爷手里的猛虎杖猛地打在棺材盖上,惊得四座噎声,他怒目圆瞪,怒吼道:“今天是你女儿的丧事,她死了,活了十七年的大女儿死了!”

“胡说!我女儿没死!”浣老夫人泪如雨下,神情有些呆滞,她突然变脸,神情有些异常,蓦然用力推开棺材盖,对众人怒斥:“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都巴不得我女儿死,我要带她走,你们不准碰她!”

说着,她伸手进棺材里,试图抱起浣依依。

“胡闹!浣氏,你难道想造反吗?连老夫的话都敢不听!”浣老爷打掉她的手,严声喝道。

满堂噤若寒蝉,良久才见许长生走了出来,他面容憔悴,下巴有些泛青地胡子,他扑通跪在地上,嘶声说:“父亲,我相信依依并没有死,况且故大夫也说了,她只是被人下了降头,暂时睡着了而已。”

此话一出,故欢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她迎向浣老爷犀利地目光,斗胆道:“五日未到,浣老爷应当相信我们能够救活浣小姐?”

“相信?至从你们来浣府,老夫就没一天安心过!你们如今害得老夫家破人亡,还敢跟老夫提相信!”

浣老爷拄着拐杖快步走来,正要靠近眼前的“少年”,却被他身后清冷地道士挡住。

“为了掩盖一段丑陋的过去,为了掩盖犬子丑陋的面目,为了维护浣家支离破碎的声誉,为了保住浣家唯一的香火,浣老爷就打算过河拆桥?”闲云藐视众生,不留情面地拆穿道。

他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漫不经心地说:“诬告我们杀人的也是浣家人,最后颠倒黑白,耍赖皮的也是浣家人。这五日是你与我们的承诺。更是对被夺去魂魄的浣小姐的承诺,你以为你的先发制人,我们就会识趣退让了?”

浣老爷瞠目结舌,怒气填胸,不安中有带有丝丝恐慌,这是他为官多年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对手。

眼前的道士似乎对那段密事一清二楚,即使一开始他认为这不过是个江湖小道,似乎只是对那段过去有些风声,所以他当夜让刘管家去教唆犬子买通杀手前去刺杀。一开始大清早有人来报那两人已经惨死客房,谁知前去一探究竟,却只是这道士地障眼法!

于是他不得不另作打算。

后来刘管家接连观察这两人,发现他们一心追查邪灵,便也松了一口气,想来不过是个听闻风声的江湖道士为了保命,脱口而出的保命之策罢了。

可眼看这两个人把家里的丑事抖落出来,他不得不为了保全家中唯一的犬子,而找个理由把这两个人当众押下去,然后再叫人秘密处死。但这个道士,再一次提及当年之事,还用了“丑陋”二字点名,显然是知晓一二的。

他在心里权衡一番:“这个道士要的是邪灵,那我何不让他继续追查邪灵?这年轻人沉稳识趣,道法好深,与其敌对,倒不如各求所需。”

他忍下怒意,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长莫要一时怒火冲头,而对这满堂人胡言乱语呀?是是是,老夫也有言辞不当之处,可这都是因为心中丧女,被悲痛冲昏了头,才出此一言的呀!”

他本要伸手拍拍道士地肩膀,却被他抬眸一瞥吓得收回了手,“犬子有过,可这普天之下皆知买来的奴隶不如牛狗,哪户人家的奴隶不去几十个?方才,是老夫言过有失,现如今想来,或许小女真如道长所言,还有生还的机会。当然,也希望道长能够在五日之内,尽快找出幕后黑手,以及那个夺小女魂魄的真凶!”

好一个“哪家奴隶不去几十个”就轻描淡写地概括了那些惨死的一百二十六个女子!

故欢怒火中烧,想要冲过去狠狠揍他一顿,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动不了!

她看向身前的男子,深知他要让自己以大局为重,便强忍悲意地垂下了头。

“既然如此,这灵堂浣老爷还是撤了吧,以免这事传出去惹人非议。”闲云淡淡道。

浣老夫人感激涕零,上前看了看他,又握住故欢的手,哀求道:“胡大夫,你是咸阳城有名的梦师,难道就不能除掉这邪灵吗?我家依依自小体弱,我怕她……”

“三天,你要相信我们。”故欢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抚慰地拍了拍浣老夫人的手,然后上前查看那具灵柩,思来想去,决定用一个冒险地方法来抓获邪灵。

因为从浣德刚口中得知,那邪灵要对春江动手了!

指尖在棺材盖上敲了敲,故欢回身向浣夫人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惊得她面色惶恐,又眼含泪水地点了点头。

灵堂已撤,浣依依的躯体被抬回石屋,外边有带刀侍卫把守,她的丈夫许长生倒是情深义重,连续一整晚都守在床边。

故欢打了个哈欠,实在看不下这种恩爱的画面,便叫闲云盯住,自己借着小解的幌子,到院外逛了一圈,结果来到一处人间仙境,这里有一片湖泊,中间有一条长长地小径,正通往远处的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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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万籁俱寂,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故欢心生警惕,却听到一曲琴音,跌宕起伏,如高山流水,令人心驰神往。

她明眸善睐,快步走了过去,见到了一袭粉衣,面上带妆的孟伶人,正垂首弹琴,见她来时,道了声“故大夫”。

故欢在对面盘腿而坐,听她弹完一曲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原来孟伶人不仅人美、歌好还喜弹琴。不过,这夜半三更的,你一个女儿家引我到这儿,究竟有什么意图?”

孟伶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琴音也跟着断开,她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对她说道:“故大夫,奴家与依依也算有几分交情,不知提供的线索,能不能用上?”

故欢颔首道:“但凡有关于案情的,都用得上。”

孟伶人把琴搬到地面,淡然一笑:“其实你的目光,应该放在意想不到的人身上——比如高高在上的浣老爷。只要你找到了这个人背后的仇家,就能找到那个被操控的邪灵了。”

故欢神色一凛,蹙眉问道:“为什么?”

孟伶人拾起一卷竹简,在伏案上摊开,轻声说道:“十年前,事关一桩命案,史粟内史孔己被满门抄斩,这案宗上记载着,他贪赃枉法,滥用职权,甚至背着当今王上勾结党羽,意图谋反。后来,他因为事情败露,无颜面对平阳百姓,便悬梁自尽了。而当年审理此案,发现此案的有四个人。”

“哪四个人?”故欢问道。

她把竹简推到故欢面前,柔声说道:“这四个人,宗卷上虽然没有道明全部,却择重点了浣老爷的名字,还有赵延尉。”

故欢仔细看完宗卷,心底镇定无比,果然和之前地推测一样,凶手就隐藏在浣家!

故欢抑制住内心的波澜,对她莞尔一笑:“其实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得到这宗卷的?”

孟伶人蓦地站起来,双手撑着伏案向她俯身靠近,在她耳边笑道:“如果你愿意陪奴家三天,奴家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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