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调虎离山之计

发布:03-20 17:58

夜落乌啼,黎明破晓,故欢穿着异族服饰,脚上绑几个铃铛,在门外伸了个懒腰,忽觉有一股寒气爬上脊梁骨,就知道某个人也醒了。

她吁出一口气,回眸望去:“孟伶人让我去送送他。”

出乎意料地闲云向她点头,目光一直停驻在她穿的这身服饰上,良久才说:“我跟你一起去。”

这倒是可以。

故欢转着眼珠子,向他伸出手:“一起走吧。”

到了咸阳城的渭河岸边,故欢看到孟伶人站在船头,余光瞥了眼她身旁的闲云,微微一笑:“故大夫,可否上前说几句话?”

故欢看向闲云,见他面无表情地点头,这才缓缓走了过去,看到孟伶人独自一人,身上也没带什么包袱。

“这次打算去哪里?”她轻声问道。

孟伶人笑笑说:“天大地大,哪里都是家。”

他摘下脖子的滴水玉佩,在她面前展开,那缠着红绳地玉佩吊落在她眼前:“这是奴家留给你的念想,要是你以后想听曲,可以把它放到耳边,就会听到奴家的声音。”

“真的么?”

故欢信以为真,玉佩放到耳边,除了冰凉地触感,并无异样,她撇了撇嘴,攥在手心:“孟伶人,这次谢谢你。要不是你提供线索,我也不会那么快破案。”

“应该的。”

孟伶人正想上前拥住她,却被一只手臂挡在中间,而这只手臂的主人,正是非常不悦的闲云。

他悻悻收手,看向故欢时,笑靥如花:“照顾好自己。”

还未等故欢回话,闲云就带着她跃到岸上,强横地说:“我会照顾好她,不劳外人操心。”

孟伶人脸色一僵,对他们保持微笑,然后回首向渔夫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阿云,你真奇怪。”

故欢缩了缩脖子,赶忙贴近他,嘟嘴道:“我不是来告别的,我是来应证他是否有所嫌疑。”

“哦?是吗?”

听到她这么回答,他似乎愉悦了不少,于是滥用法术,刮起一阵风儿袭向孟伶人的船只,只见水面上掀起一阵浪涛,船底被水流快速地驱走,他这么做,明显在催着对方快走。

这般孩子气的性子,故欢还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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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云带她来到咸阳街道,看到许长生待在囚车里,正被官府放到街上游行,而平民们前来凑热闹,还一路追随到刑场,场面实在壮观。

故欢看到许长生从囚车里出来,他的拷着枷锁,脚上锁着铁链,整个人蒙头乱发,面无表情地走上断头台。

新上任的延尉宣读罪状:“犯人许长生,因谋害朝廷命官,滥杀无辜,今日于午门问斩,罪无可赦——行刑!”

刽子手摩拳擦掌,在众人观望中举起大刀,可在此时,故欢不小心触碰到袖子,手指突然被划出血,她垂眸低看,发现身上的花纹,由锋利细软地红丝线绣成,而这些红丝线,正是案子里的斗篷女孩用来杀人的武器!

故欢如雷轰顶,猛地望向刑场上将要落下的大刀,她急中生智地扯下一枚扣子,注以法力弹向刽子手的胸口,将他往后击退,才救下许长生一命。

闲云意识到情况有变,携到她跃上刑场,只见她扶起许长生,对新上任的延尉道:“大人,真正的凶手并非许长生,而是另有其人!”

新上任的延尉惊恐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中了凶手的连环计!如果当年害死内史大人的有四个人,那凶手除掉赵延尉、老衙役,又揭穿了得郎中令的恶行,那么他最后一个目标,是宗少府!”

故欢夺过一名捕快的马儿,求助地望向闲云,他会意后,一把揽过她的腰,一脚踩着马镫跃到马背上,然后对众捕快令道:“十余人留在这里,其他人跟我过去!”

众捕快面面相觑,觉得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魄力,不自觉便让人心悦臣服。

他们不再犹豫,纷纷跃上马背,只见那人夹紧马腹,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咸阳街道,闲云等一班人马,正赶往宗少府。

“吁~”

闲云勒紧缰绳,故欢从马上跃了下来,她一身异族服饰,在众人眼里显得神秘莫测,她推开虚掩的门扉,满地的尸体印入眼帘,场面触目惊心。

“咚、咚、咚……”

迟缓沉闷地鼓声,从大堂里传出来,她面色煞白,将目光落在了正在拍鼓的紫衣男子身上,他墨发披落,正用帕子擦拭染血的双手,身旁还有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这是宗少府,当年亲自推倒内史大人的罪魁祸首,他被抽筋扒皮,像集市上的猪肉,被一根铁钩穿吼而过,悬挂在墙上。

而那拍鼓的人,让故欢怒极生悲。

她走到大堂前,近距离地看他,张了张嘴,嘶声说:“我……早就怀疑你了,但我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孔凡!”

孟伶人才是真正的孔凡,那许长生为什么要帮他顶罪?

拍打鼓面的手一滞,孔凡抬起阴柔地脸,对她戏谑道:“这场‘夺命游戏’,我还是赢了。而你错就错在,以为许长生是长大成人的我……其实,他不过是我逃出内史府后,用钱买的奴隶。”

故欢抑制住内心地愤怒,冷声道:“所以你让他去勾引浣依依,让他在浣府里找到你父亲当年写下的罪状?当然,这不是你主要目的,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他们活在煎熬与恐惧之中,你想在他们快要崩溃的时候,像猫捉老鼠那样,把他们一个个都除掉!”

她注视他做的人皮鼓,沉声道:“你是双生灵,有着一定的优势,所以你不出手也能除掉赵延尉和老衙役。其次你杀了翠如,料到我为了引蛇出洞,一定先把祸端推给浣德纲,由此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水牢里杀了他。”

孔凡垂眸低笑:“你很聪明,但有一点你错了,浣德纲是浣全智害死的,虎毒食子,为了保命谁都可以下手。”

“我怀疑你的时候,你早就知道了?”故欢攥紧拳头,走到他身旁,咬牙切齿说:“所以你将错就错,暴露自己是男儿的身份,还刻意跟我道别,只是为减轻嫌疑?这样,你才好再次动身,对宗少府下毒手,对吗!”

面对她的质问,孔凡眉头微微皱起,感觉胸口地某个地方,有些疼痛,他深吸一口气,一下又一下地拍打鼓面:“世上有一种诅咒,就是剥下人皮来做一面鼓,只要拍到十八下,那个被剥皮的人,就会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所以你用这样的复仇方式……”

故欢眼皮一跳,豁然想起浣依依留下的线索,那段被她涂花的诗歌——“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如果三合是指许长生、刘管家、翠如,那么阴阳,就是双生灵。她一直以为阴灵是一个独立的鬼魂,而阳灵则是一个与阴灵同出一腹的人。所以她一直认为,是两个人在作案,但万没想到的是,双生灵虽共用一体,但阴灵自由,可以随时作案。

她惊慌失措,对众人喊道:“双生灵有阴阳二灵,如今阴灵不在,那说明浣府有危险!”

众捕快恍然大悟,连忙奔出宗少府。

孔凡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脸色突变,发出桀桀地笑声:“鲛人,你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浣府的大火,就像当年内史府那样,烧得一片旺盛。谁都救不了,哈哈哈……”

孔凡嘴角溢出黑血,脸色又恢复原状,在她耳畔轻笑:“神仙姐姐,我从来没想过,一开始鼓励我报仇雪恨的是你,最后揭穿我的,居然也是你。”

故欢瞠目结舌,看他从面前缓缓倒下,连忙上前扶住:“你……我们不是只在梦中见过吗?为什么你会……”

他咳了几声,孱弱地说:“神仙姐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篡改天命的能力吗?十二年前,你来内史府,救了快要被大火烧死的我,是你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可你忘了我,你走了之后,就彻底忘了我……”

故欢热泪盈眶,浑然不知自己有这种庞大的能力。

孔凡攥紧她的袖子,脸色煞白地说:“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凑近些。”

故欢微微低下头,听到他在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鬼王……知道你的……身世……他在……”

话未说完,他突然口吐鲜血,暴毙而亡了。

事发突然,故欢一阵茫然,她颤巍巍地抱住孔凡的尸体,嘴里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进入你的梦境,如果不是我篡改了你的命运,或许你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

孔凡常年以妆示人,他周旋于人群之中,无论陪酒调笑,还是遭人冷眼,都忍气吞声,只为在今天手刃杀父仇人!

果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故欢泪眼婆娑,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水状的玉佩放到耳边,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那曲婉约凄凉的《湘夫人》。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待她转过身来,已经泪如雨下。

闲云带她走出了宗少府,还同她说:“阴灵一死,阳灵也活不了。这是他们选择的宿命,你只是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火势渐熄,展露出来的不仅仅是硝烟,还有蒙上灰的遍地尸体。全都死了,浣府百余人口,皆在这白日青天的大火里无处遁逃。

然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咸阳街道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扑救。

“这有一个活人!”新上任的延尉喊道。

故欢昂首一探,粉衣的女子穿戴整齐,在满目苍夷中格外突兀,脚下皆是大火淌过的痕迹。

她仿佛早有预料,未见半点恐慌,直至见到门外的故欢,才将信物交出,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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