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临南王的嫡女,竟然被赫连适用来跟那些风。尘女子相提并论,莫说临南王府的人,就连赫连晟自己都听不下去,当即黑着脸厉声训斥,“休要胡言!”
赫连适被念叨得受不住,只好把母后搬出来做挡箭牌,“其实儿臣那天本来都要出门了,谁知这悠然郡主的护卫前来通报说她在路上感染了风寒延误了时辰,不能及时赶到,儿臣还要忙着操办母后寿宴,哪有时间等她,这才让岑豫替儿臣去迎的。之后么,儿臣一忙就不小心给忘了。”
“少拿你母后当借口!”赫连晟冷哼一声,“今晚是你母后的四十寿宴,朕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临南王府的面子必须给足!你若是胆敢在秦悠然面前言行无状,朕决不轻饶!”
“是是是!”赫连适连声答应,“儿臣就是再不喜欢,也不至于辱没皇室风范。父皇请放心,儿臣知道分寸。”
赫连晟对他无可奈何,眼中含着几分薄怒,“下去!”
赫连适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施礼:“儿臣告退!”说罢后退三
步,转身一溜烟跑了。
“唉!”赫连晟重重地叹了口气,临南王府是块肥肉,谁都想抢,偏偏老九无动于衷。
他细细思量着,临南王府的势力必须收入自己囊中,如果老九实在不肯,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皇子。除了老九,也就老十和十一年龄与其相仿。老十跟老九关系最好,如果将秦悠然许配给他,也算是从侧面助长了老九的实力。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先让秦悠然跟老九接触试试,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如此了。
秦悠然并没有出席皇后四十寿宴,只让人呈上了从临南王府带来的厚礼。不过她也没有待在郡主府好好养病,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轻易错过的。
夜色深沉,昭王府一片安详。一身夜行衣的秦悠然偷偷翻入后院,潜入赫连适的书房。她一进去,立即吹亮了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在房中四处翻找。
房中三面都是书柜,她一个一个抽屉小心地打开,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卷宗,她飞快地翻阅,看完了又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可惜一圈找下来,没有发现她要的东西。秦悠然暗觉奇怪,莫非东西不在此处?难道在他的卧室?她果断往外走,这时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她心里一慌,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
外面的人立刻警觉,大喝一声,“谁!”紧接着,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她迅速往窗边一滚,推开窗户,飞身逃离。
“有刺客,快追!”岑豫大喊一声,转身往外跑。
秦悠然一路逃窜,岑豫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你追我赶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秦悠然本就病种,体力不支,不能跟他一直这么耗着。她咬了咬牙,从胸口摸出一粒火石丸,转身往岑豫脚下一丢,火石丸迅速炸开,岑豫被逼得急急向后退,一时间,空气中烟雾缭绕,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被呛得咳嗽几声,飞身闪到旁处,只见那抹黑影似乎往东南方向去了。
郡主府静谧无声,赫连适安插进来的护卫奴仆毫无所觉。凌霄悄然出现在墙角,默默地盯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黑色身影自屋顶掠下。
秦悠然体力耗尽,落地时的脚步声很沉,未及站稳,“噗”地一声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凌霄大惊,飞身一跃,立即将她扶起。茯苓和白芷匆匆追上来,茯苓过去开门,大家一言不发地将秦悠然扶回房中。
秦悠然在体质虚弱的时候强行运功,以致气血逆流,受了内伤,再次陷入昏迷。
茯苓和白芷手脚麻利地为秦悠然换衣服,一切处置妥当,茯苓从床底拉出一个小箱子,将夜行衣藏了进去。
凌霄在外守着,没过多久,下人前来通报,“凌护卫,昭王府的人来了。”
他眸色微变,但见一群铁甲府兵气势汹汹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凌霄拔剑而出,往房门前一挡,沉声道:“来者何人?”
带头的岑豫浑身透着一股倨傲之气,声音微微上扬,“方才昭王府有刺客闯入,在下一路追踪至郡主府附近,刺客就不见了。”
凌霄目光冷凝,同样语气不善,“你的意思是,刺客是我们郡主府的人?”
“不敢。”岑豫微微垂首,目光越过凌霄,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提高了嗓音说道:“在下只是依例行事,望郡主配合!”
“郡主生病需要休息,你若是要搜,尽管去别处搜!”
“别的地方已经搜过了。”岑豫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语气却透着一股逼人的强势。
郡主府的人大部分都是昭王指派过来的,昭王府的人要在这里做什么,他们岂敢阻拦?
“放肆!”凌霄恼羞成怒,“你这分明是故意羞辱郡主!”
岑豫再不与他啰嗦,下巴微微向后一点,他身后的府兵纷纷挥刀往前冲。
“来人!”凌霄大喝一声,从临南王府随行而来的百名侍卫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涌入,与昭王府的人持刀对峙。
临南王毕竟位高权重、威名赫赫,悠然郡主入京等待圣上指婚,上下皆须以礼待之,不宜与他们直接起冲突。
岑豫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而他自己则一步一步向凌霄走近。
凌霄眼光一狠,杀气顿显,“你若执意要进去,那就先过在下这一关!”说吧,挥剑而上。
岑豫提剑一挡,迅速还击,兵刃相碰,寒光四起,打破郡主府的安宁。
茯苓、白芷偷偷躲在门后,心中惴惴不安。事实上,郡主现在正在昏睡,就算放他们进来他们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此事一来关乎郡主名节,二来,郡主何其高贵,若是轻易让他们进来,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两个人激战一番,最终凌霄险胜一招。他一剑架在岑豫脖子上,打斗戛然而止。
凌霄面色寒冷,语气轻蔑,“岑护卫,请回吧!”
岑豫感受到一丝屈辱,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咬牙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