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转瞬即过,那北城的盛宴也就此拉开了帷幕。北城多崇武尚武,因此民风不比南城混杂,甚至可以说十分单调的,不过日复一日的论武,以实力说话。这争夺武冠的盛宴,不仅是北城的盛举,也是天下习武之人心之所向。
因此每一次开端,都会是一片人海汇聚在北城的“城中城——武境”。而汇聚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操着各式各样的口音,说着你听懂我却听不懂的话语,自然这矛盾也会许多,但大多一笑而过,不再深究。武境之中央便有一琉璃所打造的圆台,光彩夺目。而这被称之为“归圣”的琉璃台,便是此次来人的目的。他们要在这上面留到最后,并且得到代表着“武冠”之称的“金虎玉叶”。
只是这许多年来,放出豪言壮志者众多,却不见有多少人能得到这尊贵无比的东西。
而一高塔之上,便是前来凑热闹的南城云京之众——路崇之子路天逸、摄政王与其王妃、九笙公主皇甫楚,还有那江湖公子齐昭。此些人皆是倚榄而望,所能瞧见的只是那乌央乌央的群众。
皇甫楚惊叹道:“今年怎的比往年要热闹这许多?”
唯有齐昭清楚的便发现了那些曾经与他齐家有过交集的一些江湖门派,这其中更是不乏有参与围剿的熟人。齐昭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惊动了左右的弘煜与天逸。弘煜便道:“今日可不是你报仇时机,且忍耐。”
齐昭道:“我清楚。”只是清楚乃是一回事,情绪却并非能掌控的了的。因此他面上虽是逐渐缓和了下来,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深深的要嵌进栏杆中一样。天逸虽不知齐昭有何种深仇大恨,却也知江湖多事,不欲多管,只当没有瞧见罢了。
不多时,这底下一片震耳欲聋的骚动便是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那武境归圣台地双鼓齐擂,不远处便纵身而出一红色的身影,稳稳地落在了归圣琉璃台的中央。来人身着红色的劲装,腰围玄色金丝暗纹带,高高将乌黑的发丝以漆金梅纹冠盘成马尾,一双颇有威严的眼睛瞬间扫试过底下众人,用清朗的声音,道:“今年‘武冠争夺’一如往昔,分两日进行,以擂台赛的形式举行下去,谁能在这比赛中坚持到最后,便是今年诸位英雄好汉当中最为出色的人。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的一点,便是若要拔得头筹,授以武冠之称,必须最后赢得了我!”
此言一出,底下有暗自嘲讽的,也有跃跃欲试的。暗自嘲讽之人,自是瞧不上这年岁不大地小女娃,跃跃欲试之人自是听闻了这李家女公子“巾帼不让须眉”之名,也的确是存了与她过过招的念头,并且存这念头的人并不少,是以今年人数竟比往日还要多上许多。
只是却也有人见慕雪容颜颇为亮丽,便将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话语给喊了出来,道:“不知这次是否也是李将军存了比武招亲的念头?若是老子赢了,可是有机会一亲芳泽?”话音刚落,便惹来大半的哄笑。谁知慕雪面不改色,道:“那也须得你有命活着。”
慕雪这话使人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一来是与年纪不相符的压迫,二来也是驻守四面八方的李家军都齐齐地将眼神射向一个方向,让那口出狂言之人冷汗直冒。
慕雪道:“若是无疑问,便开始吧。只一点,不许伤人性命,打落归圣琉璃台或是弃赛便已分胜负。”说罢一个回旋便离了归圣琉璃台,坐镇正对着琉璃台的上座。即时便有人上台开战挑战。
皇甫楚挽着天歌的手臂,犯着花痴,道:“瞧我们慕姐姐是多有魄力的一个人啊,方才那眼神我瞧着都有些害怕。若她是个男儿身,我定非她不嫁!”
天歌看着皇甫楚有些无奈地笑着,其实她与慕雪的初见,也曾产生过这样的心思,只是当时以为慕雪是个男儿身。如今这个小心思便再也未曾有过了,也从未对人提起过。
齐昭自回了云京摄政王府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救命恩人了。方才她一袭红装出场,他便认出了她,拥有那样气势的女子,这天底下自然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他沉迷于慕雪的方向,却因为那口出狂言者,产生了十分不好的情绪,若是以前,他定然要出手教训一番的,然而他的情绪上没有得到自身的安慰,慕雪便已经放下了狠话,并且有李家军之威胁,才让这荒唐的闹剧彻底荒废。
齐昭这才想起,她李慕雪乃是不败神话李荣华之女,自幼所受教育,不比他齐昭差,只会比他更好,这北城说到底也是她李家所管辖,哪里用得着他抱不平,他担忧?思及此处,齐昭苦笑一番,便将方才起伏不定的情绪尽数抛之脑后,除却偶尔还会将目光瞥向那主台上的一抹亮眼的红色,剩余便只是看着那擂台上地场景。
一路有挑战之人,亦有守战之人,而擂主的位子,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有些打斗十分精彩,让底下的人都沉浸其中,也有些纯粹只是来凑人数的,还未几招便已然落败的,更甚者竟主动投降认输,惹来底下一阵哄笑。
皇甫楚看的也是十分的起劲,有时候还跟着叫上几句,只可惜她身处高地,又兼之嗓音与底下一群男人比起来甚小,因此无人注意。不过天歌却是笑道:“你消停一会行不行?哪有公主像你这般?”
皇甫楚道:“那些人可笨了,如今一个常驻地擂主都没有。听慕姐姐说,往年可是有过常驻擂主的,那才是真正的有武冠实力的人。”
“那是唯一一个!”
云穆辰的忽然出现,吓了皇甫楚一跳。皇甫楚瞧着云穆辰便没有好脸色,道:“你来做什么?”
云穆辰知道这小公主还在为那日送她回去发生的不愉快而闹别扭,虽说他有过,她亦非无过,便也守着自己的骄傲,不肯低头,是以见面还是这般的剑拔弩张,道:“这是北城,我为何不能在?若是我愿意,大可以去参加那擂台赛,那常驻擂主可就是我了。哪里轮得着那些五大三粗之人?”